,我自然是要应的。”
饭食很丰盛,猪牛海鲜样样俱全。白船长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看不出甄大哥对厨子还如此挑剔,这手艺倒真是不错。”
鬼夫人笑道,“这倒不假,甄老爷别的不在乎,吃的方面可一点都不含糊。”正说着,丫头又送上来一盆牡蛎,鬼夫人随手拿起撬牡蛎的小刀递过去。“白先生整天在海上,这种海味怕是吃过不老少吧,这是今天渔夫新送来的,刚刚还活着,白先生要是没吃腻的话倒不妨试上一试。”
白船长哈哈大笑,摆摆手道,“嫂嫂这是取笑我了。我们在海上多的是打打杀杀,提心吊胆,哪有心思吃那牡蛎。”
鬼夫人拿起帕子擦擦嘴,眼角流光一转,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哦,这么说来,我还没请教白先生是怎么同我家老爷认识的呢。您是拿枪的,同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怎么会产生交集呢?”
白船长喝了口酒,慢条斯理的。“对啊,怎么认识的呢。”
他好像突然有些困惑,抬眼看了看鬼夫人,笑眯眯的。“嫂子你猜。做糖酒生意的甄老板,是怎么有路子跟我这种大头兵熟识呢?”
“或者……我们根本不熟?”
窗外风起,吹过叶子,刷啦啦的响。鬼夫人突然感到有点冷。
“五年前。五年前袁大头升天,北洋军解散。我跟兄弟们投了冯大哥,辗转南下。有一回我们经过盐城,正巧遇到一帮匪人作乱,我们就顺便收拾了他们。”
“啪!”鬼夫人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上。
鬼夫人慌张的想弯腰去捡,白船长却一下按住她的手。“嫂嫂莫慌,我还没说完。”
“那群匪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子,生的倒是白净,兄弟们不舍得杀她,扣到了船上。剩下的,一个都没留,我依稀记得,其中有一个后生,同那个小女子甚是亲近,听她讲,好像是……姓甄……”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鬼夫人暴起,抄起桌上撬牡蛎的小刀,猛地朝着白船长刺过去。
却扑了空!白船长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顺势挟住鬼夫人的上臂,反向一折挽到了背后。
鬼夫人吃痛,手中握着的小刀应声落地。
白船长伸手挑起鬼夫人的下巴。
鬼夫人挑衅的看着他。
“根本没有什么甄老爷,对不对。”白船长看着她,眯起眼睛,笑意盈盈。
鬼夫人眼里闪着火光。她珉起嘴唇,眉眼里全然没了之前的温柔娴淑。
白船长看着她微薄的嘴唇,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夜。那夜的鬼夫人,不,鬼少女,也是用这样决绝的,带着火焰的眼神看着自己。
白船长舔舔嘴唇。
“你还记得我。”他沉静的说,声音低哑,冰冷的像是在念一纸判决。
鬼夫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可她的眼睛还是倔强的,死死盯着白船长。
“魔鬼。”
白船长挑眉。
“真是一出好戏。”白船长上下打量着鬼夫人,眼光灼热。“近来久听闻那皖军不甘寂寞,在苏州城搞了个秘密情报站,特来打探一番,真没想到还能遇到故人。”
鬼夫人啐了一口。“直军都像你这样无恶不作,丧尽天良,还好怪得段先生?”
白船长不怒不闹,轻笑一声,大手一挥。
门突然被推开,一群大头兵冲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鬼夫人敛眸,见得自己的丫头小斯全被绑了起来,知大势已去,只冷笑着不说话。
白船长哼了一声,松开鬼夫人,整整衣服,带上大盖帽。
“带走!”
第2章 盲巷
初夏的苏州城少风,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味道。鬼夫人舔着干裂的嘴唇,打量着周围。
被关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已经很久了。这地方砖墙砖地,连扇窗都没有,只靠一盏油灯在小桌上,光线恍惚。
鬼夫人睡了又醒,时间概念已然乱了。
之前从甄宅被掳走,鬼夫人被蒙了眼看不得路,只依稀算着到这里开车也要有一个时辰。
怕是早已到了城郊。鬼夫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早些时候鬼夫人借口换衣服,上楼发了一通电报汇报情况。时间紧,鬼夫人堪堪来的及把重要文件处理掉,却没能等到对面何先生的回复。这么久了,不知道何先生那边是何反应。
这白船长来势汹汹,假借着甄老爷故交的名号试探自己,怕不过是狩猎前的游戏罢了。
鬼夫人冷哼了一声,心里看的清明。
那个人的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1921年,适逢皖直争锋的白热化阶段,多事之秋,军阀割据,各为其主。白船长早年在北洋军中的编制临近中心,解体后倒是也没挣扎,直接跟了冯先生。前几年直系一直被皖系压着打,直到去年才隐隐占了上风。
白船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奉命来到苏州扎营,在城郊建了自己的基地。几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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