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娘醒来时,还是黎明破晓时分。桌上的那对喜烛已快燃到了底座,微弱的烛光在轻轻闪动着。
她枕着自己的手掌,侧身面向身旁熟睡的伯明,细瞧着他那张恬静的面孔,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两个不相识的人就这样做了夫妻,本来应该是件很突兀的事,可她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眼前的伯明看上去是那么熟悉,好似他们早已互相熟悉。
虽然她与他才度过一个**的夜晚,都没来得及互相了解,这种熟悉感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但就是有那种嫁给他是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的脸宠柔和温润,眉宇清秀,唇角还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都说面由心生,看他这面相,定是一个脾性温和、与世无争的人。想来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和尚,在修身养性方面自然是常人无法比的。
自己怎么像个矫情的小女子,净想这些东西,还是赶紧起床吧,新媳妇就得有个新媳妇的样子,应该表现勤快一些才好。
起身时,她发现那块帕子染红了一半,床上也落了一小摊血迹,这下婆婆看了肯定会满意吧。好在樱娘这副身子没因干重活伤着自己那个地方,若是没落红,她可就惨了。
现代社会有些女孩子因骑自行车或剧烈运动莫名其妙地就将那层膜给弄丢了,现代男人表面上都说并不是太注重这个,妨碍似乎不太大。但在古代,若是哪位新娘子在洞房之夜没能将白帕子染红,怕是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好命了。哪怕相公能容忍,公婆这一关也没法过去。
幸好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这方面的烦忧,她一边穿衣裳一边寻思着先去做早饭,等吃完早饭后再去河边洗床单。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到门前轻轻地抽门栓。看来她起床太早了,除了她,家里其他人都没有起来。
此时堂屋里很昏暗,静谥无声。她大致环顾了这间陌生的堂屋,再踮着脚尖去开堂屋大门,她这等模样和这般动静就像做贼一样。
走到陌生的院子里,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家的布局。
薛家一共有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中间是堂屋,东房自然是公婆的卧房,西房就是她和伯明的新房。
除了三间正房,还有四间小厢房。坐东朝西的两间厢房应该是伯明的三位弟弟住在里面。坐西朝东也有两间,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是杂物房。
院子里有一口摇绳水井,井边堆放着碗、盘、瓢、盆,每个上面还都刻着名字,这样就不会弄混怕分不清是谁家的。这些碗盘都已经洗干净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还给人家。
樱娘推开厨房门,仔细瞅了瞅,寻思着早饭该做什么好。看到橱柜里有一些昨日摆酒席剩的菜,旁边的陶罐里还有咸菜。她再翻起旁边的一个大陶缸的盖子,里面放着两个麻袋,一袋是玉米面,另一袋好像是高梁米。那就煮一锅高梁米粥,再煎几块玉米饼吧。
寻思好了,樱娘就撸起袖子,开始忙活了起来。把锅洗好后,她准备去院子里抱柴火,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吓得她差点喊了出来。
“把你给吓着了?”伯明立在她跟前,因光线问题,表情看不太清楚。
樱娘定神一看,才看清楚是自己的相公,“你咋也起来了?”
“我醒来见你不在,就赶紧起来了。你再去睡会儿,我来做早饭。”两人虽然肌肤相亲过,这会子面对面说话,竟然还都有些局促,不太好意思看着对方。
伯明说着就自己去院子里抱了好一堆柴火进来,然后坐在灶下生火。
樱娘舀水来淘高梁米,伯明去洗了手又来到灶上抢她手里的盆,“你才刚来我家,怎能让你做这些活。昨夜里咱们那么晚……才睡,你肯定辛苦了,要多睡会儿才行。我在庙里经常起早做饭的,你快去吧,等我做好了,去叫你起床来吃就行了。”
樱娘抿嘴一笑,她哪能等着吃饭。她来到灶下坐着,往灶里塞柴火,“新媳妇可不能偷懒,我得表现好一点,好让爹娘喜欢。”
伯明听了朝她咧嘴一笑,“你这么好,爹娘肯定会喜欢你的。”他又来到灶下拉樱娘起来,“灶下烧火太脏了,你别干这个。”
见伯明这么心疼她,樱娘心里舒坦极了,笑道:“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若是这个不能干,那个也不能干的,那还得了?我都起来了,再去睡也睡不着的。”
伯明想想也是,就点头同意了,“那……还是我来烧火,米已经倒进了锅里,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不行,我还要揉玉米面做几块玉米饼,平时家里早上不会都只喝粥吧?”这个樱娘可得问清楚,免得到时候婆婆嫌她不节俭,大清早的就做玉米饼吃。
“娘平时早上除了煮粥,一般也都是做窝窝头或玉米饼的。”伯明掸了掸手,好奇地过来看樱娘揉玉米面,瞧着自己的娘子干活也是一种乐趣。
樱娘加水揉面,发现水放多了点,只好再舀一些玉米面进来,“家里一共是七口人对么?我是不是弄多了面?”
伯明仔细往盆里瞧了瞧,摇头道:“不多。弟弟们在葛地主家当长工,干活很辛苦的,早上得多吃些才行,因为中午他们不回来吃,可是在葛地主家根本就吃不饱,完全靠早上的饭垫着。”
可能是与小时候读的课文有关,樱娘听到这些觉得那个葛地主肯定就跟“周扒皮”差不多,遂问道:“听我爹娘说,咱家里有不少地呢,怎么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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