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馨园主卧的房门被打开了,惊动了房内的一众丫鬟婆子。
见来者是殷耀,纷纷行礼。
还没等殷耀开口,跟在纳兰馨身边的陈嬷嬷就开口了“王爷,产房重地,男子不得入内!”
殷耀见是陈嬷嬷开的口,便没有多究,直接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那边一接生的稳婆哆嗦道“血崩了……本来大人孩子还可以保住一个的,现在……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王妃……王妃已经快不行了……”
“啪”地一声,是殷耀愤怒砸拳的声音,然后那稳婆被他一下扔了出去。
“都是废物,我要大人孩子一块活下来,都得保住!”
殷耀一把推开一众丫鬟婆子,直接走到爱妻床前,然后断下,握住纳兰馨的手“馨儿……你要挺住……”微带沙哑的声音萦绕在纳兰馨耳边。
生孩子带来的痛苦早已使她失去了力气,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脸上早已失去了润色。
“阿耀……”听见丈夫的声音,纳兰馨仿佛看见了希望,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将孩子生下来,疼痛压得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馨儿,我在……”殷耀终于没有忍住将要失去妻子的痛苦,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这是到了伤心时了么。
“阿耀……我快不行了……”
纳兰馨忍住疼痛,抬手想要抚摸丈夫的脸,然后用如蚊蝇般的声音声音说道“保住孩子……就算死无全尸……我爱……你……”话音未落,纳兰馨就闭眼走了,连想摸丈夫脸的手都在半空中滑下了。
“馨儿!!!!!”
“馨儿不要离开我……”
一声声悲切的呼唤在屋子里回荡,可是应该回应人儿却永远的离他而去,没有她的地方,连呼吸都是痛的。
那一瞬间,殷耀感觉快要窒息了,连空气都是稀薄的,一张俊脸一霎那就白了。
“馨儿,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啊——”
院里院外的人们听到这一声声的呼唤与哭泣,纷纷跪地哭泣起来,平日王妃待人和善,从不打骂他们,此事看到王妃走了,难免心痛不已。
“哎……弟妹……”秦王殷夜听到自家兄弟的痛苦呼唤也叹了一口气,弟妹生前是个温婉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秦国第一才女。
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但愿皇兄不会跟弟妹一起离去。
秦王身后的国师,从进来起就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眼底一片沉静,不知做何想。
而屋内,殷耀还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中,脑子里全都是往日与纳兰馨相处的片段,如放电影般浮在脑海,直到死前那一刻——
“保住孩子……就算死无全尸……我爱……你”
“保住孩子……保住孩子……”他一遍遍的呢喃着。
终于他抬眸看向了纳兰馨的股股的肚子,一直死死的盯着,然后,他看见肚子在动!!!
这一下,他惊住了,孩子还活着,馨儿说要保住孩子……对,保住孩子,孩子还在肚子里活着。
他猛地一下从床前站起来,咧呛着走到外间,一把抓过他挂在墙上的宝剑,又冲了回来,忘记了在场的人的眼神多么惊恐,忘记了这样做有多么惊世骇俗,他只知道,他与她的结晶不能失去!
他抖擞着把剑身从剑鞘里抽出来,又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盖在妻儿的肚子上的薄被,轻轻的抚摸着妻儿的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手下的美好。
终于,他挥刀了,不带一丝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在妻儿的肚子里摸索出孩子,一个,两个,然后让稳婆剪短了了脐带。
他满手鲜血,却咧嘴笑了,“你看,馨儿,我把我们的孩子救下来了。”
一时的悲喜交加,加上一直都在高度集中精神,这个如山般强壮的男人,倒下了。
屋内的丫鬟婆子见自家王爷倒下了,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通知人来帮忙,而在屋外一直没出声的国师却在那一瞬笑了。
秦王鞠了一把泪,摸了一把汗,他这皇兄,可真是坚强啊。
原谅他自私,他在外面等这么久,不单单是关心殷耀跟纳兰馨,还是为了那两颗紫微星,那是国家的希望,他,先是君王,才是兄长。
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这场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用一个女人的生命,换回了两个孩子的生命,换回了一场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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