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亮把车停靠在会馆后门的路边上,熟门熟路来到吧台,要了一瓶啤酒,等着酒保帮着开盖后,他握着酒瓶转着椅子背靠在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向舞台。
舞台上面灯光乍亮,宽敞的台子上面,一条妖娆的身影,露出纤细柔韧的腰身,正面对着吧台方向,扭腰送胯,快速舞动,电臀扭动的频率,晃得人移不开视线,有种难以言喻的迷失。
王祈亮刚灌进嘴里的一口啤酒,直接顺着半张开的嘴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王祈亮剧烈的咳,啤酒呛进他气管里了,太阳穴被冲得嗡嗡直响。
“先生,你没事吧?”酒保适时递过来一张纸巾。
王祈亮接过来,抬头看了酒保一眼,开口说道:“谢谢。”
酒保对于这个上次一连点了两杯高价酒,有着凌厉眼神的男人印象很深刻,点了点头,扭头继续看向舞台。
“这舞跳的可真够劲儿。。。。。。”
王祈亮突然主动搭话。
“以前几年是挺火爆的,后来查得严就都撤了,好久都没跳成这样了。”
酒保也正伸长脖子看着舞台。
王祈亮灌了一口啤酒,随口问道:“以前跳的都是这种?”
酒保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这种在以前都算是保守的,前两年馆里设备没这么先进,全靠节目吸引顾客,花样多着呢,只有你不敢想的,就没有咱们舞台上没有的。”
花样多着呢,什么花样?王祈亮回想起自己以前荒唐的那段岁月,哪还有不明白的。
王祈亮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攥着酒瓶的大手,指骨紧绷。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酒保:“酒钱,多的给你当小费了。”说罢,扭头奔着会馆后门走去,从头至尾没再看向舞台一眼。
陶安宁跳完自己的场子,强撑着从舞台下来之后,立马就瘸了,脚踝的位置隐隐作痛,估计是又肿了。
陶安宁去财务结完今天的薪水,认真数了一遍,想放进钱包里,视线刚落在背包上,动作停滞了一下,把钱仔细揣进了裤袋,来回拍了拍,确定看不出来痕迹,这才背着包扭头去了于大海的办公室。
于大海黝黑一张胖脸油光锃亮的看过来:“行啊,安宁,你今天晚上把场子都给炒热了。”
陶安宁一瘸一拐的进去,挤出一脸的笑:“于哥。”
于大海一看她这造型,愣了一下:“你脚还没好呢?”
陶安宁走到待客椅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可能是刚才又拉伤了。”
于大海眉头皱起来:“。。。。。。你这个月请假的天数可是已经超标了,我要是再往上报,你的场子肯定要往后调时间。”
在会馆里跳舞的黄金时段就那么几场,陶安宁当初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一但被甩出来,再想回去,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
黄金场和一般时段的薪水差了不只一倍,而且也没有小费可拿。
陶安宁赶忙说道:“不,于哥,我过来不是想请假的,我是想还钱。”
“还钱?”于大海挑动了一下海鸥眉:“你侄子报学校了?”
提到这件事情,陶安宁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嗯,办完了,价格比我预想的要便宜,我想把之前预支的钱先还上。”
陶安宁下意识隐瞒了王祈亮托关系帮忙的事情。
于大海不疑有他,随口应道:“那行吧,我给财务打个电话,你一会儿直接去她们那儿办理手续。”
陶安宁赶忙说道:“于哥,钱在家呢,我没带来。”
于大海下意识想要嗤笑她一句,一瞥眼看见陶安宁有些尴尬的表情,话到了嘴边就咽了回去。
于大海是地道的南方人,虽然一直呆在会馆这个大染缸里,平日见多了人情冷暖,但是性子里多多少少尚存些绵软的地方,五年前冷不丁偶遇到单纯的仿若一汪清水的陶安宁,不由心生好感,骨子里那点尚未来得及泯灭掉的纯善便浮生了出来。
而且只要一看到陶安宁,他就仿佛能看到当年学习成绩优异,在老师同学间混得如鱼得水的自己,那段经历,一直是他深埋在心底里偶尔翻出来咀嚼回味的美好。
于大海说:“那我先跟财务打个招呼,你明天想着把钱带来去清账,到时候记得把借条拿回来。”
陶安宁感激的连连点头:“好的,谢谢你啊,于哥。”
于大海摆了摆手:“你脚都这样了,明天的场子要不还是找人替一下。。。。。。”
陶安宁赶忙拒绝:“不,不用,我会想办法的。”
于大海明显迟疑了一下,可能是想到晚上那场效果不错的肚皮舞,脸色一点点松缓下来:“那行吧,你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陶安宁同于大海礼貌道别,背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馆里的工作人员上下班一般都会从后门出入,同前门宽敞的大马路不一样,后门是一条逼仄的小路,一辆接一辆的排着待客的出租车。
陶安宁直奔着停靠在正对门口的那辆出租车,刚要伸手去拽车门,就听到有人叫她:“安宁!”
陶安宁扭头,愣了。
王祈亮站在对街,背倚着墙,嘴里叼着烟。
陶安宁赶忙绕过面前的出租车迎过去,到了近前,才看到地上铺了一地三四个烟头。
“你怎么来了?”陶安宁有些惊讶。
王祈亮随手掐灭烟头,指尖一弹,烟头落到一旁的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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