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林殊不明所以地抬头,便感觉到一个阴影压了下来,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叫林殊看不清表情,但这样的姿势无端让人慌乱起来,而眼前的季星河,明明是她认识的那个季叔叔,却又不知为何叫林殊有些害怕,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但是后面只有冰冷的墙,这一靠便叫她清醒了过来,她不安地问道,“季叔叔?”
林殊自从磕了脑袋之后一直有些昏昏沉沉地,思考问题都慢了半拍,但是没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下巴便被一只大手抬了起来。
因为常年用弓而磨出了茧子的修长手指在她下巴柔嫩的皮肤上慢慢摩挲,让人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怪异触感,男人压低了声音,靠近林殊,在她耳边,那低哑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却让林殊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那人这样说,“阿殊告诉我,秀秀和你是什么关系?”
或许小动物都有一些敏锐地触感,在唐石他们面前林殊便是默认了秀秀和她有些感情纠葛,林殊原先就想好了这么对季叔叔说,但是此刻,林殊却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仿佛她真的这么说了,她就将面临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林殊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是因为下巴还在人手上,她露在空气中的白嫩小脖子就只能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叫黑暗中的猎食者眼中暗色更暗。
“秀秀……和我没关系……”
“那阿殊为什么要帮她?”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呼出来的气体在林殊耳后,叫林殊想躲也躲不开。
“秀秀……”林殊顿住了,她知道再问下去她就要把那件事情说出来了。
“那,阿殊喜欢她?”
林殊刚要舒了一口气,就听见他道,
“若是真的喜欢,阿殊便把她娶回家或者买回来伺候也可以,本官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要为你做主。”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真的是一个一心为了侄儿着想的好叔叔,但这话却是贴着林殊敏感的耳朵说的,叫她听得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下巴上的手指力道加重,躲又没法躲,林殊眼里都快泛出泪水了。
“不,不喜欢……”
在林殊快哭出来之前,他终于放开了她。
一脸冷淡,仿佛刚在欺负人的不是他一般,整整袖子便施施然走向一旁的案几,在旁边坐下。
林殊揉揉眼睛,若不是耳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触觉还在,下巴还隐隐作痛,她恐怕真的以为刚刚是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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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十六年冬
临安的雪下起来总是没完没了,今冬一场接着一场的鹅毛大雪,仿佛能把整个皇城埋起来似的。风也正是大哩,跟刮刀子也没差了,吹得脸颊生疼,还止不住想刮跑人,逼得人生生往后退。连卖炭翁都不会出来的鬼天气。
张记的糖栗子在这样的天气生意也好得很,整条金杭街上唯一一家排起了几条长队,都是各家的家丁婢女,裹着棉袄,一个个缩成鹌鹑。
“让让,麻烦让让……”一个小小的胖团子一边说话一边从挤得吓人的长队里挣扎着想要出来。
“呼”林殊终于扒拉出来了,要不是她人小还真不知要挤到何时去。喘口气,风一吹,刚刚挤出来的一层薄汗就把她冷了个哆嗦。她把小脸缩进不太暖和的领子里,顶着风雪,几乎成了小小一颗球,被风吹得三步一退地朝林府走去。
林殊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天气出门,但是自家公子馋张记的糖栗子馋了好久,一大早就把她叫醒了,原话十分无情,“不买回来就冻死在街上罢”。
可怜她小小年纪睡不饱觉,穿的又是黑心管家买的烂棉袄,还没吃早饭就被叫出来买糖栗子,又饿又冻还走不快路。遇上这种黄世仁一般的主子,真真是凄惨到了一个地步。
搓搓手,林殊把头一低,像个虎头虎脑的团子似的,朝着林府跑去,再慢点,可真要冻死了。
从后门进府,门把风雪挡了一半,林府里就算露天也比外头不知道温暖了多少。
林殊不敢耽搁,直接跑去了主子的大象居。
林殊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主子非要取“大象”二字,去问主子,就被敲脑袋,让她多读点书,林殊一直记得黄世仁主子说《道德经》里的那句“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时,脸上淡淡的表情,仿佛差一点要散发圣光,得道升天了。
或许是这件事叫主子把她给记上了,去年开春就点了她当书童,羡慕死大象居的一干小厮了。
这是个好差事啊,月钱比一般家丁高,还能学些东西。但是大伙儿也羡慕她不来,谁让人家和林家同姓,是远房的亲戚呢,更别说长得讨喜,嘴还甜。林殊家里和林家是沾一点亲缘,但是这真要论起来估计是二舅家的表姨母的大侄子那么那么远的,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幸好林家家大业大,照顾宗族,养几个族子全当赚个名声,所以林殊在林府也是个关系户儿。
林殊进来的时候敲敲木门,内室的炭火很旺,暖得她忍不住退后一步,打了个哆嗦。
听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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