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不速之客
大三的暑假终于将要投入夏语墨的怀抱了。
诸葛小猪又说要来z市,只是她这回只逗留一夜,她的最终目的地是z市隔壁的一座城市。
到来的那天,她就像是一个小浪客,背着硕大的包,顶着一头扎得用心却依旧蓬乱的头发,一张脸黑黝黝的,笑得依旧灿烂。
她明显长高了许多,褪去了第一回见到她时的那种实打实的稚气,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些委婉。
她这回住的是小旅店,说是父亲提早托人预定好了的,以免再次麻烦到别人。
只不过,这回这孩子邀请夏语墨同住。
夏语墨本不爱做这样的好人好事,但却不忍拒绝这个没来由地靠近自己的小女孩,便收拾了些衣物去了。
这一回,小猪依旧与夏语墨说了许许多多不着边际的话,对她而言,夏语墨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之一,她不停地说啊说,问啊问,时不时地在鼻梁上拧出几道皱纹来。
偶尔还会提到她的哥哥——诸葛健康,再顺带问一问有关舟寒的点点滴滴。
好奇得不得了。
等她睡去后,夏语墨终于有机会掏出书来复习——一直没有正式投入假期正是因为这一门课拖拖拉拉的考试安排。
复习几页重点后,思绪不由自主开始乱飞。简单的旅店房间里,空调在运作,小猪的呼吸声均匀,窗帘外是未知的黑暗。
脑袋里是几千公里外神秘的光明。
第二天小猪离开的时候,姐弟俩又送她到公交站,不过这一次竟是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大巴。她依旧礼貌告别,夏子实依旧给她买了些路上吃的东西,她依旧拥抱了夏语墨,也拥抱了夏子实,依旧红了眼眶,只不过从检票口进去的那个她早就与去年的她截然不同。
仅仅一年时间,她成长了如此多,成长得如此勇敢。
送走小猪的当天下午,夏语墨捧着书和夏子实一起去为拆迁事宜而开会了。
这一次的会场又挪了地方,姐弟俩坐车前往。
叔叔似乎又出一招,推说夏伶俐生了不得了的毛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竟试探性地打出了一副同情牌。
不过夏语墨早听夏子实提起过,上个月夏伶俐做了一场阑尾炎手术,仅此而已。
所以,叔叔这一手牌自然没有打赢。
从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退出来,夏语墨与夏子实沉默了一路。
两人坐着公车往家赶,直到下车前,夏子实才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不是真得了什么病?”
“怎么可能,你信他?”
“这倒也是。”夏子实顿了顿,又问,“如果是真的,我们松口吗?”
松口吗?
夏语墨将看了一路的书放到了膝盖上,朝车窗外看出去,从记事起就存在的这样一条回家的路在车窗外不断倒退,高大的电线塔,茫茫一片的田地,一间两间突兀的砖红色小屋,几只化作点的白羊,都以疾速倒退的姿态热情地欢迎他们又回家了。
她忽又回过神来——这些日子,容易走神的毛病越发严重。
“不松口。”
夏子实听了夏语墨的回答,又若有所思了一番,没给什么回应,换了个话题道:“你在看什么书呢?最近一直都在看它。”
“最后一门考试。”
“噢,很难吗?”夏子实呵呵一笑,“我可从没见你这样拼命复习。”
“嗯,上这堂课之前就听说过了,挂科率,百分之三十。”
“哦——”夏子实似懂非懂地长叹一声,对于未入大学的他而言,对夏语墨所说的确实没什么具体的感念。
如果他年长几岁,说不定就可以安慰夏语墨,所谓的挂科率都是骗人的。
说起来,这门功课真的是烦人。
不过它并不能烦扰到所有人,比如邱慕晶就并没有将它当一回事。她在社团活动里忙得不见了踪影。
孙冰月问夏语墨借了笔记去复印,但也仅仅是复印而已。
为什么就独独不能挂科呢?可以与人分享□□密码,可以与远在天边的人谈恋爱,甚至想过房子什么的就让叔叔拿去吧,怎么就要在大学成绩单上追求完美呢?
真累,执念让人累。
每每想到缩在讲台跟前坐着讲课的老师从镜片后头发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想起他漫不经心地毫无波澜地讲着知识点,再想到自己在第一堂课被老师威胁过后努力了整整一个学期,似乎是没有了放弃的退路。
深夜复习的时候,接到了来自舟寒的讯息,说他下午有个报告会,让夏语墨早点睡。
手机亮起后耐心等待了半分钟,最终不甘地暗了下去。
夏语墨没理会它,倒也不是因为复习得多投入,恰恰是再也投入不到枯燥的书中去。
眼睛直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却一时失去了生命力,僵直着压在了书本上,整个人仿佛只有思绪是活的——最近总是时不时地发起呆,就像此刻。
说起来,这么讨人厌的一门功课,竟还没有介绍给舟寒听。
夏语墨认真回忆一番,才发觉过往的黏腻陌生得可怕。
她再也无心看书。
突发奇想,怀旧似的试着用差点淡出记忆的一串密码登陆舟寒的聊天账号,果然还能顺利上线。
夏语墨的心怦怦直跳,深夜十二点就好像是正午时分,她的头皮被灼得火辣辣的。
果然,他还是一丝不苟的给新添加的联络人分了类,添上了备注。
这些习惯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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