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当天,毫不知情的夏语墨穿着一件纯黑的卫衣,牛仔衬衫的领口、袖口和下摆从卫衣里整整齐齐地露出边儿来。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的最后排,将双腿搁在桌底的杠杠上,心不在焉地靠着椅背,低头拨弄手机。
下课铃声忽然响起,她几乎是应着铃声做出了反应,立刻收回了长腿,从椅背上“复苏”过来,动作麻利地将书本丢,又匆匆忙忙地拉上甩上了肩头,独自大跨步地走出了教室。
阵脚大乱的男生团体慌忙跟着她出了教室。
孙冰月也好奇地跟了出去。
只见夏语墨已经走到了十几米开外,身旁竟多了个男生。
那个男生个子很高,算得上是高妹的夏语墨站在一旁就显得瘦小极了。他穿着灰白色的卫衣,牛仔裤松松垮垮的,规规矩矩地背着一个藏蓝色的双肩包。他们各自侧着头笑盈盈地聊着,从侧面看,那男生可以算得上是金长茄的劲敌。
不,金长茄连参战的资格的没有吧——即便金长茄今天特意用心打扮了一番。
“哇,好帅呀。”孙冰月的背后幽幽地飘来一句。
他转过头一看,原来,男生团体的后面还跟着以邱小云为首的女生团体,围观者的队伍可真庞大啊。
“他们可真般配啊。”女生们叨叨个不停。
不一会儿,最前面两位被围观的就已经迈着长腿走远了。
这一回之后,夏语墨在班级里,尤其在女生之中显眼多了。
这次阴谋告白后,金长茄颓废了一阵子,不仅是因为没有追到他心仪的女孩,还因为在众人的拥护之下丢了一次不小的脸。
一天,孙冰月替闷在宿舍靠网游发泄情绪的金长茄去打饭,走出昏昏沉沉的老宿舍楼时,眼前猛然一亮。
他还记得那是个十月的天气,宿舍楼前的道上铺着零星的黄色梧桐叶,黄昏的尾巴里,路灯已经亮了,刚下过的雨淋湿了的路面,整条道儿在幽幽的蓝色空气里闪着温暖的光,远方的天还是白的。
夏语墨站在宿舍楼门口的路牌下,穿着依然普通。
远方的天却衬得她闪闪发亮。
她看到孙冰月的时候,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他的名字,表情里透着尴尬与害羞。
“啊……”孙冰月竟也不自觉地腼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一时之间,他也忘了她的名字。
第一次与夏语墨的对话就在这手足无措之间产生了。
忽然,身后“哒哒”的下楼声打破了尴尬,但随着“哒哒”声的主人出现在这个局面之中,尴尬的气氛竟更浓了。
原来,赶来的是张馒头——与他同宿舍的一个男生。
张馒头特别不好意思地朝着夏语墨奔过去,嘴里说着:“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应该是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才合适呀。”他显然是匆忙之间下的楼,不光穿得随意,脚上还踩着塑料拖鞋。
夏语墨笑着回答:“你们宿舍楼就在食堂边上,当然我过来喽。”
听着他们的对话,配合眼前的场面,孙冰月的心里猛然间五味杂陈,其中比震惊更多的情绪是什么,那时候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就被面红耳赤的张馒头拉拽着朝食堂走去。
三人同行,一路上,张馒头虽有些窘迫,但却也算是直截了当地交待了自己不怎么光彩的作为。
原来,在执行计划的前一天,张馒头叛离了组织,投靠了夏语墨。
“金长茄这家伙,也不过是在和隔壁班级的一xx男打赌比谁先追到夏语墨而已,根本就不是认真的,”张馒头叫着,“我怎么忍心让这么一个大美女被这么坑呢?!这种关键时刻,我,就只好站出来英雄救美了。”
渐渐地,张馒头抛却了先前的一点尴尬情绪,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义正言辞起来。
原来,为了答谢张馒头的通风报信,夏语墨请他吃了这一顿饭。
孙冰月算是误打误撞地蹭了这一餐。
“馒头,你明明可以直说给他听啊,何必背叛兄弟嘛。”孙冰月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一句看法,语气半带调侃,但实际上是他斟酌了良久才说出来的。
他甚至在话脱口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察到,自己就像个三岁的孩子在大人面前一本正经地揭发同伴的“罪行”一般幼稚,他竟多希望对面的夏语墨能点点头。
不过,顾不上看她有没有点头。说完这句,心虚的孙冰月便埋头继续扒了几口饭。
幸而身旁的张馒头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背,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夏语墨知,可别揭发我哦,否则我怕死无葬身之地。”
“良心不安了吧,”孙冰月接着张馒头的话,斜眼瞧着他,“还不去给老金打包一份豪华大餐。”
“没问题!”张馒头搁下筷子便跑去了打饭的窗口。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孙冰月不知道该与夏语墨聊什么,但总想要聊些什么,心里有个念头萦绕着:总之,总不能让这一顿饭变成普普通通的一顿。
“对了,你参加什么社团了吗?”他望向她,恰好看到她夹到耳后的刘海落到了眼前,褐黄色的头发与暖光灯下的脸,让他不知为什么一下子联想到了刚才宿舍门口的光景。
他其实更想问——你的头发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吗?
“哦,”她将垂落到眼前的头发拨到了耳后,“没有报什么社团,我加入了宣传部。”
“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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