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六十来岁了,苦苦支撑着陈家,怎奈少主是个傻子,只觉得陈家复兴无望,如何不心力交瘁。
两个从正午到日落,又到繁星布满天空,秉烛而谈。小月在一旁侍奉,端茶倒水。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少主的一举一动,跟老主人都颇有相似之处,不怒而威。
在交谈中,陈牧对陈家的各方面情况都有了了解。陈家豪富,田亩近八百亩,粮食上千石,佃户有上百家。黄金三十镒(一镒相当于一万五铢钱)
上任家主陈浑是有桑里里长,与乡里三老,有秩,甚至与县里刘县丞都有不错的交情。
家里有粮,上面有人,按说陈家的前景一片光明。但自从陈浑死后,以前的交情便也淡了,加上陈家的继承者是个众所周知的傻子,明里暗里窥视陈家家产的人不少。
其中尤其以同乡同里的黄家最甚,前些时候,借着丈量田亩机会。黄狻把以前卖给陈家的五十亩良田,强要了回去。陈坤气不过,去乡寺告状,却被避而不见。于是带着十余家丁,去与黄狻理论,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经此事后,陈家威望大减,许多奴仆也另投他门。
如今偌大个陈府,除了陈牧,陈坤两人外,便只剩下侍女小月,厨房里的伙夫夫妇,还有陈坤的儿子陈奇,好不凄惶。
陈牧表面上显得很凝重,心里却不以为然,疾风知劲草,走了干净也好,正好让他可以自由地施为。
陈牧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正色对陈坤道:“坤叔,你帮我准备一百亩田契,要是上好的良田。还有五镒黄金。明天我要去拜访乡寺的众位世伯。”
陈坤十分惊讶,心中感叹,这果断的作风,敏锐的判断力跟老爷实在太像了。
一如十五年前,陈家遭遇莫大的危机,也是个夜晚,老爷眉头也没皱一下,把一半的家产送给了县丞刘顺,得到他的支持,不仅把那时对手踩在脚下,还一跃成为西乡的第一大家。
“喏”他郑重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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