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草长莺飞,万物凋零,转眼不知几个轮回,门前土坯上深深浅浅的刻痕记录了我和婉儿的成长,可当年那个永远跟着婉儿的影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同婉儿的关系虽然依旧亲近,却也自然而然的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相比于过去,反倒是像普通的师兄弟了。
又是一年新年,屋外积雪三尺,屋檐上挂满了冰柱,屋内却是舒适如春,我一边笑话着婉儿贪图温暖被熏得满脸黑灰,一边听着老师谈到风寒的具体脉象与症状。
屋中一角放着不少往年救治的病人送来的礼物,蜜饯、鸡蛋、熏肉甚至还有一整只腊鸡,都是平常难得见到的东西。
可大家的心思却不在这,伴随着由远而近踩着积雪的嘎吱嘎吱声,一股寒流在木门开启时呼啸而至,却又被那魁梧的身躯挡掉大半,我不由得抬起了头,是三师傅回来了。
“大哥,这是方小子的信!”只见那虎背熊腰的汉子一脸焦急,就连打个招呼的心思都没有,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的冲到了老师面前,将那份蔡伦造纸后方才不那么珍贵的信递了过去。
用饭粒粘合的封皮显然已被张梁拆过,粗黄的信纸上镌刻着几行的小字:
恩师亲启,请恕弟子不能当面拜见,qh县甘岭事急矣,有大量百姓高热不退,部分身上出现血斑,血斑渐渐变大,甚至有老人窒息而死。弟子医术不精,尝试以玄参金银花等药材配药来解火毒,竟毫无作用,弟子惶恐忐忑,疑是大疫先兆,恳请恩师亲至,救黎民与水火之中。弟子方勇拜谢
待看完这几行小字,老师眉头紧皱,喃喃“高烧不退,血斑,是火毒的症状啊,清热的方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转过头对着张宝问道:“老二,前些天那几个高烧不退的病人身上有没有小血斑?配的是可是清热解毒的方子吧?”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虽然烧的不算厉害,但身上有血斑的也确有几个,还以为是意外的淤血呢。”
张角一听就觉得不对连忙吩咐,“快,我们快去那几个病人家中仔细看看,血斑可有变化,这情况不太对,如果变大了那就麻烦大了!老二,你赶紧去通知县长,让那几家把病人先隔离开来,老三你去负责赶人,小瑾和婉儿你们准备一下,假如确定了,去趟甘陵通知大师兄。来不及等信使了,你们亲自跑一趟,让他务必把所有病人都隔离开,实在不行就通知qh县令,哪怕动用军队也要保证把人隔离封死,恐怕小方担心的是真的!”
我和师姐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赶紧出发,例行的药箱药材早就分门别类放好了,换洗的衣服,现烙的大饼两三张(类似现在的石头馍,可以放一个半月),防身的小刀,生火的火绒火镰,装水的皮质口袋,最后是一吊早年的五铢钱。(桓帝之后出现了桓帝五铢,字迹浅,笔画粗,粗制滥造,民间就不怎么值钱,不过也比之后灵帝的少外圈或者内圈的值钱,由此可见,末年的钱法有多糟糕,也是国家末年的一大特征,货币严重贬值)
而后我们便一边磨制药材一边等待老师们回来,一直等到了天色全暗才看到三两火把归来,尽管外面风寒刺骨,可老师们却一个个都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躲到内屋擦身换衣一边商量着“血斑真的变大了,不是纯粹的火毒!”
“是啊,别的倒还好,就怕体内也有血块,已经有人感到喘不过气了,恐怕血块已经挤压喉部了。”
“他们有什么共同点没有?我没发现啊。”
“我也看不出来,体质,居住地,年龄,性别,饮食都完全不同,急切之间根本看不出相似之处”
“哼,刚那个王八蛋巫医又开始说他的什么巫神降世惩罚无信之徒了,要不是哥哥拦着我非打他一顿出气不可。”
“别管那货,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隔离开病人,走一步看一步了,清热解毒的方子也不是毫无效果,但治标不治本,只能暂缓,终究还是不对症啊”
………
伴随着老师们焦急的讨论声,我不知不觉的沉入了梦中。
甘陵地处qh县正南位置,土地平整,人口众多,仅次于冀州治所(类似现在的省会)邺县,曾作为清河王的封地首府,现亦是qh县令之所在。
与一路上欢欢喜喜的氛围不同,越靠近这里,气氛便显得越发沉默,如同无形的黑云压制了整座城市,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吸走了人们脸上的快乐与喜悦,只剩下了满脸的沉重与肃穆。
街边上只剩下寥寥的行人,且都走的很急,连往日热闹的年货市场都冷冷清清,我们一路问询着找到了县衙,待禀报之后方才入内,一入后堂,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便传到了耳内。
“你倒是给我一个准信,这病究竟能不能治?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就捂不住了!”
“难道现在就唔得住?你看看这满街的萧瑟,谁不知道这病还在蔓延,死了人谁都知道,大多数人早都躲在屋里,除非必要不敢出门了!”
“谁跟你说这里的人,我说的是上报朝廷,你师傅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赶紧过来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大疫?还有没有的救,要没的话我就调县尉强行把所有患者都迁到偏远的杨村了。”
“王八蛋,你难道不想救人了?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这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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