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排接阙浪父母至长安这种大事,安禄山自然不敢怠慢,必须要有一名自家人出面方显隆重,他考虑到路途遥远,一路情况凶险,安庆绪武艺高强,派他去接最合适不过,于是,安庆绪带着阙浪的书信,匆匆赶往南方。
阙浪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姻缘显然不知所措,莎菲娅来自楼兰,平时都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眼,她的眼睛十分水灵,很深的双眼皮,深邃的双眼衬着长长的睫毛,无论从哪里看,都显得灵动,这种清澈可绝非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即使是阙浪,当莎菲娅对他暗送秋波时,他竟然不自觉地避开了,说不上是腼腆,也说不上是不喜欢,亦或是心里深处曾经出现的不配拥有的想法。
楼兰已逝,孔雀河早已干涸,莎菲娅告别落寞的胡杨来到大唐,长安的繁华与西域有着天壤之别,莎菲娅抵达不久,即习惯了长安城的风土人情,而安禄山对她也十分照顾,让自己有了很强的归属感,与阙浪亲近后,感觉阙浪一表人才,在心里已决定了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所以,她只有一见到阙浪就喜上眉梢,而阙浪对她也不会太反感,毕竟他刚与花想容分开,感情已然空虚,莎菲娅这种绝色美女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了,正好填补他内心的寂寞,至于她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根本就不重要,于是他与莎菲娅夜夜笙歌,一时身体感觉有点亏空,好在安禄山也明白阙浪的勾当,就给他炖了长白山千年人参,才使他恢复了一些元气。
转眼已到大年三十,明日即是大年初一,新年来临,不管是谁,心中都充满了期待,所有人都想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年的到来,胡姬酒肆也按照中原的习俗,布置一新,当然,大年三十是不会有多少客人来造访的,每个人都只想与家人团圆。
阙浪在胡姬酒肆已呆了几日,甚是烦闷,就于清晨外出透气,周边就是西市,西市大多是西域、波斯、大食等地的商人在营业,但今日肯定是没生意了,大家就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假期,好好休整,当阙浪走过时,都对他报予善意的微笑。
阙浪也是不担心会撞到周自横的,周自横虽是朝廷命宫,但也要过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是不可能在此时还大费心机去抓捕他。
不知不觉,阙浪走到了七日开,想起多日已不见郑以为,甚是想念,但七日开一年只开七日,此时要找他只恐不易,于是,他沿着七日开找到郑府大门,上门求见,郑府的人却告知郑以为不在,若要相见,请明年腊月初一开店日再到七日开拜访,阙浪对此早有预感,也不强求,随即离去。
走到另一角,却发现了一个身影颇为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安庆宗,他正从巷子的小门小心的走出,阙浪忙躲到一旁,偷偷看去,竟发现郑以为的半张脸,当然,郑以为是站在门内,那半张脸仅仅是一闪而过,安庆宗也看了看四周,谨慎地离开。
阙浪心中甚是费解,这安庆宗跟郑以为是什么关系?郑府的人为何又强调郑以为不在?江湖上曾有风闻,郑以为关系通天,与朝中各位大员来往甚密,若各地官员想要晋升又苦无门路时,找郑以为准没错,虽然价钱不菲,却绝对有效。
七日开是郑以为精心布置的一个权钱交易场所,七日开里的所有餐点,均是天价,但这天价背后,却另有文章,例如一位客人所付餐金为十万两,这十万两中将会有六万两通过郑以为之手到达想要贿赂之人的手里,而另四万两将落入郑以为口袋,扣去至多五十两的食物、人工、铺租成本,郑以为净赚三万九千九百五十两。
当然,郑以为敢收如此昂贵的价格,也有他的道理,他做事甚是诚信,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且承诺言必行,行必果,倘若失败,他会以餐金的十倍赔偿给客人,也就是说,倘若付十万两的餐金,事未办成,就将收回一百万两。
郑以为神通广大,与当朝宰相李林甫,宦官红人高力士均交往甚密,故只要他一出马,没人敢不卖这个面子,郑以为在这种优势下做得顺风顺水,从未失手,多种因素叠加,客人对其极有信心。
这些传言毕竟只是传言,阙浪并不敢确信,只是他看到安庆宗与郑以为有来往,隐隐约约觉得,两人在进行着一些不太见光的勾当。
心中的谜团一时无解,遂不想管太多,继续前行,走着走着,来到了冷院,睹物思人,甚觉伤感,冷院仍然一如以往的清萧,只是随着这过年的气氛,把之前的两只白灯笼换成大红灯笼,让人不会感觉到太深的冷意,阙浪不敢逗留太久,恐被人认出,过年时节再去惹是生非终究不好。
回到胡姬酒肆,莎菲娅已望穿秋水,没有阙浪,她的灵魂踏实不下来,她能够从阙浪的一举一动中得到最大的慰藉,哪怕是短短的思念,却也是幸福的,思念是糖,甜而忧伤,阙浪一回来,莎菲娅就亲自下厨去为他炖人参汤,当然,这人参汤的做法,是安禄山教她的。
阙浪百无聊赖,先回屋休息,随手拿起一本书正欲读之,仿佛听到隔壁有人在窃窃私语,趴在墙上细听,却是安禄山、安庆宗父子。
“父亲,郑以为已有回复,一百二十万两银已送至相府,不日将有消息。”
“嗯,好得很,这郑以为果然名不虚传。”
“父亲,史叔叔派人传话,他已刚在幽州当上捉生将,手下统率五百兵马。”
“嗯,五百兵马是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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