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他嘴角就流出一股黑血,滴落在衣襟上,成点点绛红的梅。
“覆华!”萧渡远当即放下孩子,去到男子身边,将倒在床榻上的他搂入自己怀里,正打算叫下人去喊御医,却被男子拉住。男子对她摇摇头,虚弱道:“没用了,我是曜族人,会制毒,我服的毒药只有我自己能解,他人是解不了的。”
“解药在哪?解药在哪!你快告诉朕,朕不许你死!”萧渡远开始搜他的身。
“我既已做了这个选择,又怎会给自己留退路。”男子笑,刚说完,他嘴里又喷出几口血,身体开始痉挛,看起来十分痛苦。
“覆华!你怎么这么傻!呜呜……”萧渡远崩溃大哭,将他紧紧搂入怀里,生怕他下一秒就突然没了。
“陛下能听我说几句么?”覆华气若游丝,生命已到尽头。
“你说,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看着男子的模样,萧渡远无法欺骗自己他不会死,所以她几乎将浑身力气全用尽,才使自己完全冷静下来,认真听男子接下来的话。
“刚才掐孩子,我只是想让她陪我一块去了,以免没了我这个生父她在这人世间受苦受累。”
“朕明白,朕明白,祎儿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会不爱她。”
“还有一点,我怕这孩子以后会有缺陷,最终成为你人生中不可磨灭的污点……”
“朕不怕,朕一点不怕,朕跟你保证,无论孩子健不健全,朕都会好好爱她。”
“最后,我有一件事想拜托殿下……”
“你说。”萧渡远竖起了耳朵,生怕遗漏一个字。
覆华的眉目突然苍凉起来,“陛下,我知道权利是个好东西,能令人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可有时,它也能将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的家族便因着这个东西,遭了灭顶之灾。就在前阵子,她们全死了,只剩我一人,如今我也快死了,而我身边能请求的人只有陛下您。所以我想请求陛下,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为我复仇。仇人是曜的**师洪鸢,她与我外祖母妹妹的夫君私通,生了一个女儿,她便起坏心,想立那女儿为新一任族长……”
覆华并不知萧氏皇室有“若有机会灭曜,绝不手软”的祖训,因此他什么都与萧渡远说了,只为了方便她日后能为他复仇。
说到最后,他声音小得宛若蚊蝇,萧渡远只好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听,直至再没有一丝声响传进耳朵。她抬眸瞧向男子面容,才发现他已经阖眼,眼角仍挂着泪珠,好像睡着了一般。
覆!华!
但萧渡远知道,他不是睡了,而是真的永远离开了她的身边,一股悲痛从胸腔内汹涌而出,直冲头顶。她开始大哭,情绪几近崩溃,最后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在病榻上躺了许久,萧渡远的身子才有所好转,可也只是稍微好转一些。覆华的突然离世对她而言打击颇深,因此她得了一种永远都无法医好的病。
每当情绪激动时,她便心痛如绞,需服用药物才能将其平息下去。可每次见着那个孩子,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男子以及那夜对她而言宛若梦靥的事情,因此,在御医的建议下,她只好放弃将孩子放在身边抚养长大的想法。
最终,她将孩子交给了当时还是侍君的容华,嘱托他将这个孩子好生抚养长大。
其实,在将孩子交付之前,她就对自己后宫的每一位男子都进行了慎重地考量,而非随意地想到谁就将孩子交给谁。几番思忖后,她觉得容华最合适抚养这个孩子。
容华之前失去过一个孩子,而且平时为人低调,不喜惹事,做事细腻,性子也属良善,所以她才觉得将孩子交给他照料再适合不过。
未免容华因为受冷落而生出怨气并将怨气撒孩子身上,她开始重新宠幸他,又未免后宫其他人因妒忌容华而做出伤害那个孩子的事情,她开始重新做回没有覆华前的那个皇帝,对后宫每个人都雨露均沾。
为了护住这个孩子,纵使她心里再喜爱她再将她当作宝,她也必须刻意冷落她,以免将她推上众矢之的。
覆华活着的时候,在萧渡远身边未对其动情前,他心里基本全是坏心眼,怕自己的孩子以后是个健全的达不成他想复仇的目的,他就在孩子身上种了锁命蛊。
锁命蛊需由人用精血喂养十年才可养成,一旦注入宿主体内,它会吸食宿主心脏上的活血存活,影响宿主的意识,以致于宿主神智混乱,表现出疯癫痴傻的状态。
而这件事覆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临终都没有告诉萧渡远,因此后来当萧渡远发现萧浅祎得了间歇性的疯病,她便真的以为是因为她和覆华亲近的关系,这孩子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如此,她心里又怎能好受?
她本就因为身体的关系不能多见这个孩子,如今更是从心理上害怕见这个孩子,好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令她疼痛得无法呼吸。
这也是后来容华再度失宠的原因。
回到当前,萧渡远向陌悠然讲完当年的所有事情,舒展开的眉宇间有了一丝释然,“隐玉,为娘将该说的都说与你听了,为娘知道,你心里对为娘有怨,但没关系,为娘愿意担着,是为娘亏欠你太多。”
“娘亲是不是还不知我身上被种了锁命蛊的事情?”陌悠然听她对整件事情的叙述中都未提到“锁命蛊”三个字,便明了了一件事。
“锁命蛊?这是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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