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督办下,三法司的动作是很快的,在暴动当天便将涉案的一干人等关进了刑部大牢,在汪广洋的授意下,他们连夜组织了会审,第二日便将呈文送到了汪广洋手中。
汪广洋翻了翻几页纸的呈文,脸色顿时阴沉,他把呈文抄在袖中,吩咐家人道:“备车,去胡相府。”
一旁跟随汪广洋多年的随从汪兴说道:“老爷,我刚从左相府回来,听相府的家人说,胡相一大早就去了宫中,不在府中。”
汪广洋有些狐疑地盯着汪兴,“可有说何事入宫吗?”
汪兴摇头道:“小的问过胡府家人,都说不知。”
汪广洋暗自忖度,却也一时毫无头绪,为今之计只能进宫一探究竟,他转头吩咐道:“拿我的朝服来,我要进宫一趟。”
汪兴不解道:“今日宫中并非老爷当值……”
汪广洋有些生气地说道:“难道我要在此坐以待毙,备车,进宫。”说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到了宫中,汪广洋便被值守的人员告知皇上要他直接去御书房。
汪广洋心中一震,忙问:“有谁在御书房?”
那人道:“回右相,左相和工部、都察院等几位大人在。”
汪广洋放下心来,皇上此刻传叫这些人必是为了暴动的事,于是便匆匆赶往御书房。
汪广洋来到御书房门前,只见朱瑛、郭琪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朱瑛和郭琪忙抱拳道:“汪相。”
汪广洋点了点头道:“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朱瑛道:“下官等刚到,皇上正在里面听《大明律》的修订事宜。”
汪广洋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朱瑛想打听役夫暴动审讯的结果,但看到汪广洋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便不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这时,御书房的门开了,胡惟庸和都察院的几个官员走了出来,汪广洋见到胡惟庸便施礼笑道:“胡相早。”胡惟庸也还礼道:“汪相快请进吧,皇上正等着你们呢。”
汪广洋提起衣袍来到了御书房,朱瑛、郭琪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向皇上施了礼,待朱元璋摆了摆手,汪广洋便把役夫暴动审理结果的呈文递给了常瑞,常瑞送到朱元璋手上,朱元璋展开略略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啪”的一声把奏折扔到了御案上,怒道:“这个梁珣礼真是狗胆包天,小小户部主事,竟敢挪用贪污白银千两,真是可恨!”朱元璋又恨恨地道:“自我大明开国以来,朕屡屡颁旨教导,苦口婆心,为吏务廉,为吏务廉,这梁珣礼俨然将朕的话当做耳旁风,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贪污营造和役夫抚恤银两,实在是可恶至极!不教而贪犹可活,教而犹贪不可活!汪广洋听旨,速传朕的旨意捉拿梁珣礼并贪污城墙营造及役夫抚恤银两的一干人等,为首者剥皮实草,悬挂于城墙,以儆效尤,其他涉案人等一律枭首示众!”
汪广洋心下惊骇,赶忙下跪领命拟旨,朱瑛已是两股震震几欲跌坐在地上,只有郭琪垂首直跪,等着朱元璋未完的旨意。
停顿了一会儿,朱元璋才缓缓说道:“至于役夫暴动致监工死伤达七人,又不按程式营造致城墙倒塌者,其首何丙宇等三人筑于城墙之内,其余从犯戴枷做工,至死方休!工部侍郎郭琪,监造不力,以致营造误时,罚俸半年,杖二十,戴罪监造。”言罢,朱元璋愤然拂袖离去,郭琪俯身叩头,高声说道:“谢主隆恩!”
汪广洋揩了揩额头的汗,大出了一口气,朱瑛直接瘫坐到了地上,郭琪忙一把扶住了他。汪广洋起身叹了口气,看着脸色苍白的朱瑛说道:“起身吧,朱大人,梁珣礼这个主事幸亏是户部的,要是你工部也有这么个主事,你这个尚书就不用当了。”说完,汪广洋抖了抖朝袍上的褶皱,亦步亦趋地前去传旨。
朱瑛有些不解地看着郭琪,问道:“刚刚他汪广洋是什么意思?”
郭琪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上司,心想这朱大人估计是被皇上的酷刑给吓破了胆,连汪广洋的揶揄都听不出来了,便道:“大人,汪相是在给我们提个醒,千万不要出了像梁珣礼那样的主事,不然会牵连到大人您的。”
朱瑛愤然道:“我工部的事,自有皇上主持,他汪广洋多什么嘴”
郭琪低头道:“大人,下官还要刑部去领罚,下官告退。”
郭琪不待朱瑛说话,便施了礼转身离去。朱瑛愣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御书房。
何丙宇和几个带头暴动的役夫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这天早饭后,呼啦啦来了一队兵士,一个身穿绿色官服的郎官手持明黄色圣旨,在何丙宇等一众人所在的狱门前站定,“唰”的一声打开圣旨,朗声念道:“何丙宇等众人听旨,皇上口谕,尔等暴徒,作乱京畿,杀伤七人,又不循程式,肆意偷工减料,致城墙墙体坍塌,城基损毁,按《大明律》工律、刑律,故将暴徒何丙宇、王树坤、陈乙丙等三人筑于墙内,以警示众人,不得以故罔顾程式,其他人等随同作乱,其罪当诛,当今仁慈,不忍妄加屠戮,特令尔等戴枷做工,至死方休!钦此。”
何丙宇和王树坤、陈乙丙等三人已吓得呆若木鸡,其他人也呆愣在了当场,刑部郎官冷笑道:“来人,将何丙宇等人带走,押向城墙。”
狱卒“哗啦”一声打开了门锁,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揪起呆愣的何丙宇等三人,拖出了牢狱,直接押上了刑车。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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