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间断的训练、打坐中流逝着,如同指间沙般随风远去。
三年如弹指一挥间,匆匆而过。
烈日炎炎之下,空旷的校场上芈端的身影飘忽不定,仿佛一串影子,腾转挪移。
这便是幻真拳练到高等境界的景象。
不一会,芈端收功,所有幻影合一。
田单点点头,递过一条毛巾。
三年过去,九岁的芈端已经有五尺高,皮肤依旧白皙,一身短打之下流线型的肌肉隐现。
他双目如隼,炯炯有神。
兴许是因为修炼幻真拳的缘故,芈端举手投足间缥缈潇洒,如同春日里吹过山间的风。
“明天便要前往昆仑山了,虽然收徒的日子在九月,但此去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田单负手而立,三年过去他的面容模样一点没变,岁月似乎不曾流逝。
“正是,行礼物品已经准备妥当,晚些时候便向父王辞行。”
三年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芈端已经从一个天真的孩童成为了一个能藏住情绪的小小少年了。
“此间行程还需要老师多多护佑!”
芈端修行尚浅,方才登峰境后期,一路上没个高手保护还是不安全的。
倒是严在三个月前便突破到了造极境初期,芈端欣喜之余赐下姓氏“郑”,此后便是“郑严”了。
此时芈端正在前往均治学宫的路上,在动身之前还是要拜访一下韩非的。
烟花三月,杨柳依依。
学宫之中的景色还是一如三年前那么独好,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流岚飞宇,竹木成林。
四面通透的学宫中,韩非依旧在撰写他那本韩非子。
“何时动身?”
韩非头也不抬,温文儒雅的嘴角噙着笑。
“明日一早便动身,学生今日是来告辞的。”
芈端欲要躬身行礼,却被韩非阻止。
“我知道了!另外,我是法家弟子,不喜欢儒家那套,赶紧回去准备吧!”
韩非似乎又遇到了什么难题,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身前的台案。
“不喜欢?不喜欢还受了五年?”
芈端心里想着,他自然是知道韩非不喜离别,只是想找借口赶他走而已。
“外面不比宫中,处事要处处谨慎,一切小心。”
轻飘飘传来一句话,芈端回头看向韩非,他仍旧拧着眉毛在思考着问题。
芈端看了看均治学宫的牌匾,走上了早已候在一旁的辇。
学宫大道悠长,韩非叹了一口气,看向正行向学宫之外的八抬辇,已行至学宫的大门处。待到辇完全消失在大门外,韩非才转过头来继续书写着。
芈端准备先回皓月宫,换身衣服再去纯阳宫向楚王辞别,却不料拐过最后一个转角便看到楚王的辇正停在皓月宫外。
“公子,君上已经在正堂候着了。”
芈端进来之时,楚王正跪坐在正上方在看一本《捭阖策》,这是一本鬼谷子关于纵横家的典籍。
“回来了!”
芈端刚进来,楚王便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
“父王!”
芈端拱手行礼。
楚王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芈端。
许久,他才张口轻声说了句话。
“都这么大了。”
说着,起身走到芈端身前,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头,伸到一半却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两下拍的极重,芈端差点没站稳。
芈端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
并不是因为楚王拍得疼了,这两下所包含的情绪他能够理解。
常言道“天家无父子”,作为君主想和自己的孩子稍为亲近都是很难的。
平常人家的父亲可以打骂孩子;可以经常抱抱孩子;可以摸头捏脸;可以拍着孩子的肩膀说:你长大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那拍在芈端肩膀上的两下之中。极重,比楚王用的力要重十倍百倍。
“父王!”
芈端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保重!”
此次一去,再回来便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
楚王闻声转过头,抬手示意芈端擦去泪水。
芈端眼泪婆娑地看着楚王,抬手擦去了泪水。楚王点点头,转身上辇,离开了皓月宫。
第二日,早间的薄雾刚被太阳晒化,皓月宫前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马匹嘶鸣之声。
喧嚣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一条长蛇般的队伍便向着南门移动。
一路的行程早已拟定好,先以马队赶往南边的渚宫(今湖北荆州江陵县),再从渚宫乘船从荆江一路向西,沿路补给,最终在巴蜀之地蓉城(今四川cd)登陆改为马队继续向西。
队伍打头的是一队禁军,接着是七八辆辇车,其中只有三两乘人,分别是第二辆的郑严,第三辆的芈端,以及第六辆中的田单,随后的便是粮草以及各类杂物。
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这只车队。
...............
出发前一晚,皓月宫。
芈端拿出阴阳摄鬼符,一道透明的影子从符篆中飘出来,凝成了王后的样子。
“别装了,装了三年还不累吗?”
芈端冷冷地看着一身红衣的王后。
“你..你居然知道?”
闻言,王后那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
芈端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王后。
王后先是沉默,随后似乎是决定妥协了。
“你想知道什么?”
王后一挥手,一身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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