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推开她往外走,“你以为我想来?”
他走开两步,站在悬着巨大水晶灯饰下,脸上的表情被楼梯阴影遮得看不分明,一字一顿道,“你们家,所有人,都让我恶心。”
他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人不小心撞到什么栏杆凸起的动静。叶行知抬头看去,原本应该在公寓等着他的人此刻正半躬着身体,挣扎着往房间里躲。
周维夏的脚踝磕到装饰的盆景桌角,痛得几乎要流泪。
但比起来,似乎又没有那么疼。他咬咬牙,居然也真的就把眼泪咽了回去。
第二十章
周维夏躲进房间里,听见楼下又响起一阵很激烈的争吵声。他坐在沙发边缘,脚踝疼得要命,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些模糊的争吵声上,却又不敢仔细去听。
叶行知没有上楼来,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才离开。等周维夏面前那壶冒着热气的红茶渐渐凉透了,别墅才彻底安静下去。
沈家的别墅在b市郊外的半岛上,和市内灯火辉煌的繁华商业区隔湖相望。二楼房间视野很好,周维夏能看到半岛通向城区的高架桥上如织的车流。
大概其中有一辆正载着叶行知,奔向离他遥远的对岸。
他盯着那些在路上飞驰的光点,直到眼睛都有些酸胀。沈家其他人没有上来打扰他,连沈云漫也没再过来。
周维夏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些写字楼的灯渐次熄灭,车流渐渐稀薄。不多时,天边泛起微末红色,他才好像很困倦地倒进沙发里,沉沉睡了过去。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楼下的壁钟刚敲了七下。
脚踝已经肿了起来,鼓胀得很明显。周维夏腰背酸疼,像一只被扔在仓库多年的破旧木偶,活动一下都能听见关节发出的吱嘎声。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佣人正好在外敲门,请他下楼去吃早餐。
这顿饭气氛奇怪又压抑,周韵没露面,沈家父女俩看起来似乎都没睡好,又硬打起了精神。沈云漫重新画过妆,坐在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牛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维夏只是低着头在吃三明治,他嗓子疼得要冒烟,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东西,轻声说饱了,起身打算告辞。
“维夏。”沈章出声叫他,还是一贯的长辈口吻,“我记得你之前申请了英国那边的交换。”
“……是。”周维夏又坐了下来,轻声说。
“毕业了想继续在那边念念书吗?”沈章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和蔼地说,“我有些朋友可以帮忙。你交换完,也可以继续留在那边实习,适应一下。”
沈云漫应该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但还是忍不住打断道,“爸!”
周维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沈章在说什么,愣在椅子上半晌没说话。
沈章怕他不答应,又补充说,“你爸爸那边我问过了,没什么意见。学校这边的课程……听说你们大四课不多?改天我跟你们院长吃个饭看怎么协调一下。”
周维夏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有些苍白地笑了笑,“您是说……我不用再回来了对不对?”
沈云漫心疼地去摸摸他的肩膀,又转过头道,“爸,你非得这样么?!明明是姓叶的故意来接近维夏,凭什么要把——”
“你不要插嘴。”沈章提高声音呵斥了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
周维夏嘴唇上的一点血色都被这句话抽干净了,他肩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艰难开口道,“我爸爸……知道吗?”
沈章起初以为他是在说留学的事情,但扫了一眼男孩躲闪的表情,很快知道了他究竟在问什么,便淡然道,“没有告诉他。”
他把喝干净的咖啡杯放回桌上,继续道,“你们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我也不会管太多。”
沈章盯着周维夏说道,“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
周维夏转开了视线。
见他没表示什么异议,沈章稍稍放下心。可他脑海里又闪过昨晚最后让人送走叶行知之前的对话,心里又有些不安,“这几天不要回学校了,先住在家里吧。”
他说罢站起身,拿起搁在旁边的西装外套,“考试结束,我们会送你马上去英国。”
等大门沉重的响了一声,沈云漫才叹口气,叫人去找了两个冰袋过来。她帮周维夏敷着脚踝,低声说,“去吧,去了也好。”
她握过冰的手轻轻覆在周维夏手背上,滴了几滴泪下来,“离那个祸害远远的。”
周维夏只是咽了咽嘴里发苦的津液,便觉得胸腔心口都牵连着发疼。他抬手很轻地替姐姐擦了一下眼泪,“别哭。”
沈云漫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一些,“那个姓叶的昨天把你们的事……我妈当时就气得心口疼,刚刚才听医生说好了一点。“
周维夏的头埋得更深了一些。周韵是很疼爱他,但也很古板,长大之后,他跟沈云漫都尽量避讳在她面前提起性向的事情。
其实周维夏想过许多次,怎么和姑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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