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阴云密布好几天,这雨终于下下来了。开始是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过了没多久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承乾宫中的烛火始终没有熄,赵谦往里面望第十二次了,而皇上还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赵谦终于忍不住开口,毕竟三更的梆子已经敲过,皇上身子本就是才好了些,若继续这么熬着赵谦怕他受不住。
但赵谦后面的话还没讲,却见龙玄澈转身便往门外走。
赵谦不解,忙跟上去:“这大晚上的皇上是准备去哪位娘娘宫里吗?不如奴才”
“谁都不许跟来。”龙玄澈冷冷的丢下一句,径自往外走去。
“皇上,好歹拿把伞!”但还没说完,眼前哪儿还见得着皇帝陛下的影子?赵谦这下急了,皇上连伞都没有拿,这么大的雨……想着才一脚踢在旁边的小太监腿上,尖声怒道:“都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分头去找,这要是万一皇上淋了雨着了凉你们一个个脑袋就不用要了!”
这可吓坏了一干宫女奴才,慌忙四散开来去找皇上。
龙玄澈发现自己经脉受阻,根本提不起内力,于是只好大步走着。
对于他的身体,对外的说法是皇上虽然受伤,但伤的并不重,待调理几日即可;韩无衣对他的说法是那一剑伤到了心脉,所以为了防止他乱用真气所以封了他的经脉让他好生调养;而太医院的太医则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他并不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剑伤,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刚醒来的那两天身体的反应根本不是剑伤引起的。再者,若他要派出刺客刺杀某人,绝不会只靠着剑。
至少,也会在剑上涂毒。
但这几日身体越来越轻松,却是又让他心生疑窦。
还有,凤栖梧既然已经离宫,为何又会回来?那天龙云轩和她一起出现,那么一定是他告诉了她自己被刺杀的事情。那她后来为什么又消失不见?甚至连伺候她的下人都一并消失了。就像是计划好了似的。
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在听了影的汇报后会更加不安,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雨凌乱的拍在他脸上,龙玄澈整个人像落汤鸡一样站在韩无衣住的院子外面,看着里面依旧亮着的烛火,烦躁的心绪竟突然平静下来。正要举步往里走,不想里面传来凉幽幽的声音:“大半夜的,皇上不睡觉跑到草民这里来做什么?”
“既然冒雨前来,自然是有事。怎么,韩公子准备拦着朕?”龙玄澈作势要往里走,却不想手腕被人握住,头顶突然多了一把伞,随后清脆的声音传来:“皇上,这大半夜的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一把伞。”
龙玄澈转过头,恰好天上闪过一道闪电,这才看清是自己亲封却从未召幸过的苏嫔。
“你怎么在这儿?”龙玄澈皱眉,将手从苏染的手中抽出。
苏染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顿了一会才收回,然后笑道:“臣妾睡不着本想说出来走走,不想碰见了您宫里的小太监说您不见,心下着急,这才找了过来。不想竟被臣妾找到了呢。”云想容语气中有着女儿家独有的天真与娇羞,不过光线不好,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龙玄澈看了看那亮着灯的屋子,又转头看着苏染,说道:“回去吧”语气平淡得不带有一丝感情。
“好啊。”苏染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撑着伞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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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栖梧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龙玄澈既然已经找到这里了,而且听他方才来者不善的语气,就知道他应该查到了些什么。若是方才他要进来而韩无衣不允,那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若让他进来,那她为替他解毒做药引的事定然瞒不住,到时候则会更糟。
虽然刚才那娇滴滴的女声恰到时候的将他带走,但是栖梧心里还是闷闷的——她进宫后就知道了他又封了三位嫔妃的事,这次让她撞了个正着,心里依然不怎么好受。
“既然不开心,为何不拦着?”韩无衣的声音响起,凉幽幽的揣测不出情绪。
“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栖梧反问。
“我不明白了,他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你上次为了他中了‘十里醉’差点死了,但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别忘了,这次搞不好你可是一尸两命!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韩无衣越说越气,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打死她算了!也免得她活在这个世上遭罪。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没得选。”栖梧叹气,“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虽然贵为天子,但是身边却是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那个皇位谁都想要,但对于黎民苍生来说,却不是每个人都会是个好皇帝。虽然龙玄澈挺变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当一个好皇帝,天下在他手上,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所以他不能死。我也知道我这么总是巴巴的倒贴是挺贱的,但是我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这天下。”
“谬论!”韩无衣一把拍在桌上,白玉瓷杯一震,吊在地上碎成几片。“天下是谁的与你何干?百姓过得好坏又关你何事?凤栖梧,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但凡遇到点事你一定是作壁上观的那个,除非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你绝不会插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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