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前两天还对他说,他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不能因为乱七八糟的事而耽误工作。
赵士安快速做出了利害判断。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手机叫了车,在秦舒还在视频时候和司机约好了上车地点,随后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等秦舒挂掉视频正要开口时,他说:“车就在门外等着,你快去吧。”
很贴心,很到位,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追问。
秦舒拔凉的心底涌过一点暖意,比任何时候都真情实感地看了赵士安一眼,微微欠身,“多谢了。”
赵士安目送秦舒离开,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可以说是睿智的。
秦舒坐在车上,脑子里连一粒脑细胞也分不出来研究赵士安的心理活动,她单纯挺感激,然后就陷入无限的猜测里——秦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跳楼?
凡事都有因果,哪怕对方是个中二癌晚期患者,也不会无缘无故拿生死当炫酷来逗着玩。
秦舒食指关节死抵着太阳穴,低头迅速翻手机,翻完朋友圈翻微博,翻完微博翻论坛——一无所获,最后手指停在了提醒事项上——
小婶忌日。
靠,忘了。
秦舒握着手机无意识地“咚”一下砸在自己膝盖上,钝痛炸开,心里却平静了点。一抬眼,从后视镜里对上司机大叔略惊慌的眼神,她扯开嘴角笑了笑,“麻烦您快点开,把车当火箭开,嗖嗖的,我弟那边跳楼呢,我怕赶不上了。”
司机又打量她一眼,心说小姑娘看着挺清秀,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收回目光,大叔说:“那可坐稳了啊,咱们要起飞了。”
“嗯。”秦舒笑笑,把安全带捆上了。
车是压着限速开到学校的,秦舒一下车,司机大叔就又以开火箭的速度嗖嗖开跑了。
秦舒东张西望了一圈,最后跟着一波打算去看热闹的人群走到了宿舍楼下。
江大的宿舍有五栋,其他的都站姿挺拔,唯独秦洋挑的是个矮破小。矮破小的大部分窗户连框带玻璃都掉了,墙皮斑驳,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衰败气。
看样子是栋废弃的宿舍楼,怪不得他凭一己之力就能破开通往天台的门。
秦舒抬头张望了下,秦洋像尊雕塑坐在楼顶上,两条腿从外沿垂下来,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右手握着一把手臂长的砍刀……
他他妈从哪儿买的管制刀具?
秦舒给皮卡丘拨了个电话,让他出来接应——围观的吃瓜少年实在太多,里三层外三层,挤进去估计也成遗像了。
皮卡丘很快冲破重重阻碍奔了出来。
秦舒一打量,哦有点印象,高个儿,瘦的麻杆儿一样,整张脸外大……他为什么会有皮卡丘这个外号?除了眼睛哪儿像皮卡丘?皮肤特别黄么?
皮卡丘哭过了,一双大眼又红又肿,看上去和秦洋这四年的兄弟情的确是情比金坚。
秦舒叹口气,在皮卡丘的冲锋下,跟着他走进了包围圈。
民警还在不遗余力地通过喇叭喊话,大热天,看上去喊得口干舌燥。秦舒从包里翻出来点零钱,塞给皮卡丘,“去买几瓶水来。”
皮卡丘皱着眉,“姐——”
秦舒挥挥手,“去,你是想看咱人民警察热中暑么?”
皮卡丘看一眼周围急得头顶要冒烟的民警叔叔们,撒开腿又挤了出去。
秦舒一回头,看见了坐在树下石台子上的两个人。俩人一个愁眉苦脸,另一个插着腰,嘴里噼里啪啦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旁的小民警满脸无奈,干脆蹲下去不插话了。
“我是家属……对,是他堂姐。您放心,我不上去,不添乱……他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是,比他爸亲,您让我过去,我和他爸说几句。”
秦舒把自己的身份证扒拉出来,给前面拦着的民警看了看,又絮叨几句,就被放了进去。
秦舒个儿高,直眉楞眼地横着过来挺扎眼的,旁边小民警蹭就站起来了,挺戒备地看着她。
秦舒露出个自认为还挺和蔼的笑,“没事儿,您继续蹲着,我们,”她比划比划,“一家子。”
然而小民警还是警惕地盯着她。
坐在石台子上的男人扯了下脸皮,“小、小舒怎么来了?”
秦舒垂眼看着他发量稀少的头顶,“不来怎么办,难不成等着看社会新闻说后妈逼死亲儿子?”
没等男人说什么,旁边女人立马不乐意了,“哟,你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秦舒扫她一眼,目光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转了一圈,最后还在落在男人脸上,声音很低,“我小婶忌日你不知道?就不能消停一天半天?”
男人咂了下嘴,“这就是个误会,那小兔崽子非说你阿姨把他妈骨灰砸了,就闹起来了。你看闹这么大,这以后咋做人啊,他这学还……”
“什么骨灰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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