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无为四位长老齐集。葛长天尘满面,鬓如霜,长袍蔽旧,甚至还打了俩补丁。与其它三位长老衣袍光鲜迥异。
谈过大宋与金国形势后,大殿上沉默下来。葛长天与其它三位长老自来就无甚话说,如同外表一般格格不入。掌门洪武茂有点尴尬,故意没话找话说道:“葛师弟,你回山可曾听闻流星一事?”
葛长天饮口茶,淡淡地道:“师兄此言差矣,何来的流星!师弟我早就去勘察了,分明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为。”
满殿皆惊。葛长天乃无为武功第一,他既如此说,那自然错不了。洪武茂有点挂不住面子,讪讪笑道:“可是何人有此能耐?”言下还是不太相信。
葛长天环视其它三位长老,心中暗暗叹息:我无为外边看着繁荣昌盛,其实里面早就衰落了。掌门师兄、苟师弟、蓝师妹哪个也远不如师傅那一辈啊。
闷闷不乐道:“早在十年前,我就可以做到。”此言一出,洪武茂、苟景赢、蓝宫芷三人大感无趣。但葛长天历来如此自傲,加之确实武功超凡脱俗,众人不得不服。
苟景赢转移话题道:“葛师兄,马烈现在尚在我门下跟着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混着。师弟我愚笨无能,这一年怕是不但没有让马烈有所进益,反而耽搁他了。”
“马烈?”葛长天奇怪问道。“马烈是谁?”
此言一出,分别恭立师傅身后的梅缑于腾云对视一眼,彼此眼睛中均看到了笑意。
“就是你收的那个弟子呀。诶,我的师兄,你这记性!”心直口快的女长老蓝宫芷忍不住笑道。
葛长天一拍额头,自嘲道:“看我这脑子!不知道的以为我过河拆桥,言而无信呢!”当下唤人让马烈上殿。
“噗!”蓝宫芷忍不住笑出,“人就在你身后站着呢!”
马烈赶紧绕到葛长天身前拜倒。葛长天看着这个长得大手大脚壮实憨厚的少年,心中叹气:“都长这么大了,早已错过习武最佳年龄。诶,我葛长天一生纵横江湖,从未逢敌手。不意唯一一个弟子却是终成不了才了。这也许就是命吧。”点头让他起身。温言道:“师傅事务繁忙,无暇顾及于你。你须得好好跟随一众师兄弟们学习,不得懈怠。”
于腾云笑道:“师叔过虑了。我师傅特意安排木铁心师弟和霍鑫师弟传授武艺,加之马师兄十分勤勉。这一年苦功下来,武功应该小有初成了。”木铁心、霍鑫二人在苟景赢门下武功仅此于于腾云,在整个无为弟子辈中可排前五。
葛长天闻听,立起对苟景赢致谢。苟景赢一向谦谦君子,百般谦逊,不以此居功。于腾云笑着对马烈道:“马师兄,还不操练起来,让葛师叔看看你的努力所得!”
马烈此刻方明白于腾云的恶毒用心:如果自己没有修习龙门典籍,没有藏经阁博览群书,此刻必然要给师傅丢人。恐怕心高气傲的师傅当众现丑,一怒之下,驱逐自己出门墙在所难免。
眼睛看过去,与于腾云视线交汇,于腾云满面和气,一派诚意,居然看不出丝毫伪状。
当下马烈先向四位尊长告了罪,然后掣剑在手。原来弟子在师尊面前动刀弄剑,须得先行请罪,师尊允可,方可拔剑。
马烈长吸一口气,先把三十六路无为剑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左手做剑诀前指,右手引长剑与左手相向,双腿作后箭步,姿态如射雕状,这是无为起手式,叫做矫矫一剑风云起。
第一次在师尊面前演练,马烈心中紧张不已,身体僵硬,手足颤抖。这第一式起得就大失水准,身子微晃,剑尖颤动。无为剑法的飘逸之致全无,更遑论矫矫。
无为四位尊长均皱起眉头。于腾云嘴角翘起。其它弟子都露出哂笑之色。
马烈涨红了脸,更是慌张。第二招一个不小心剑尖被扬起的袍角挂住,嗤啦一声,衣服破了个大洞。顿时有弟子忍不住噗嗤笑出。
掌门洪武茂和蓝宫芷对视一眼,心下各自得意:你武功再厉害也没用,弟子却是脓包。
苟景赢却是面色难看,尴尬的很。葛长天则在苦笑。
这时一向稳重寡言的木铁心说道:“马师兄,无需紧张。你照着平日里练功时那样演练就好。”
马烈本来窘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得木铁心几句话,心中大是感激。循声望去,木铁心严肃的面孔上露出鼓励的微笑。马烈对着木铁心重重点头,收摄心神,放空脑袋,权当自己在习武场上。
当下马烈将余下的无为剑法一一施展。这路剑法他不知下了多少苦功,除了开头几招尚有所拘谨,后面就全副身心投入其中,忘我施为。一招一式,从容施来。气象为之一变,再也不是头两招那般手足无措,慌里慌张。
见马烈一路下来,沉稳有致,气度俨然,大大出乎期望,葛长天轻轻颔首。洪武茂、苟景赢、蓝宫芷也颇觉意外,均暗自惊讶赞许。这个少年剑**力竟比那些入门十余年的弟子也不遑多让。
演练完毕,除了葛长天以外三位尊长均赞许有加。葛长天一向沉郁的面孔也露出一丝微笑。
马烈心想师傅常年不在山上,错过此刻,他一旦下山,山上再无人帮助自己,自己于剑术武功上的困惑再也不得明白。就顺势向师傅提出:“师傅在上,弟子驽钝,练得不好,不过确实是不敢懈怠。但弟子一向困惑,就这样一招一式,难道就可以对敌取胜?”
葛长天颌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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