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白衣少年望着面前执剑的身影,那剑尖与他足有三尺,锋利的紫绿剑芒,却近在他的脖颈前。
“一年前我应该杀了你。”白衣少年语气格外平静。
“你杀不了我。”怪人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恭喜你,我输了。”
“我早就说过。”
“此事只关你我,放过我的族人。”
“如果他们聪明的话。”
鸦青长剑再度嗡鸣,剑芒如水,缓缓向少年的脖子蔓延。
白衣少年闭上了眼。
“哥哥!”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一辆马车跌下,红裙花鞋,羊角小辫,望着白衣少年的方向,声嘶力竭,“哥哥,你不要死!”
白衣少年浑身一颤,双目睁开,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回去!快回去!来人啊,快将小姐带回去!”
马车帘掀了又落,落了又掀,隐约中有几张粗糙的手掌来来回回,然而除了叹息,并无一人胆敢向外伸出一只脚来。
怪人转头。
白衣少年跪地:“放过她好吗?我求求你放过她!我求你……”
深沟浅坑中,女孩迈步狂奔,眼泪一滴滴落在土壤里。
“哥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恍惚间,怪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浓烟,大火,废墟,惨叫,鲜血。
女孩的声音一遍一遍响在耳边:“哥哥!你不要死!哥哥……”
白衣少年以膝代足,上前将自己的咽喉抵在鸦青长剑的剑尖,一滴鲜血顺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滴下:“快一剑结果了我吧!”
怪人手腕一翻,剑尖凭空旋转,随即一握,戛然而止。
白衣少年的喉上,一个血洞血流喷涌。
鸦青长剑入鞘。
白衣少年捂住血洞,艰难开口:“你为什么不杀我?”
怪人转身:“一年前,我从你手中逃脱,一年后,我放你从我手中逃脱。你已不是我对手。”
白衣少年默然。
怪人沿着深壑,缓缓迈步离去。
狂风乍起,在铠甲背后吹起一面黑沙披风,一直往天边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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