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任莲盈默默地想着,在心里立着誓,手紧紧握着扶手。
两个男人推着轮椅走着,也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哈欠!
谁料连着一串儿喷嚏声,华丽丽地将这股意气风发的沉默给打破了。
任莲盈抬手想揉鼻子,却感觉鼻涕汹涌而至,偏偏手边没有纸。
轮椅一下停住,屠峥已经绕到任莲盈面前,掏出了一块男士大手帕,就捂上了任莲盈的鼻子,吐出两字“用力”,任莲盈愣了下,还是下意识地用力一醒。
伴着砰砰的两声,仿佛打炮似的声音,接着又是吸吸呼呼,好一阵儿折腾,总算消停下来。
任莲盈抚抚仍有些痒痒的鼻子,目光扫过男人迅速收回的那只拿着鼻涕帕子的手帕,一时脑子有些空白。
“哎,我这里有纸。”顾稼树忙着抽出一包纸递上来,目光却不自觉地跟着屠峥那只收起帕子的大手转了一圈儿,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儿啊!这男人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居然还随身带着手帕?还把那东西收起来了,帖身的……噢呜,真不知道应该恶心呢,还是……感动呢?
屠峥看着姑娘微微泛红的眉眼,严肃道,“我说过你不能在外待太久,这儿风又大了。”
说着,就把自己的黑色皮外套脱了下来,兜上姑娘的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男子热热的体温,和着浓浓的男性气息,将任莲盈整个包裹住,她的心没由来地咚一声,又漏拍了,觉得鼻头就更痒了,莫名地就觉得有些羞恼,直直瞪了男人一眼,将人推开。
“屠峥,你老实交待,今儿你是不是我爸派来监视我的叮梢儿!”
屠峥被问得一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任莲盈觉得自己找着攻击点了,“你敢说不是吗?!我的病是你第一个通知我爸的,我爸的人也是你亲自带来的。这转学的事情,你也早跟我提过!那个田律师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吧?哼,现在可别想猫哭耗子假慈悲,姐不信!哎~”
最后一叫,是被男人轻拍了脑门儿。
屠峥也很认真,“莲盈,我们的确是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上,为你好,而非什么假慈悲。”
顾稼树立即在一旁补刀,“对,盈盈,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准儿没安啥好心!”
任莲盈叫道,“哥,你说谁是鸡呢!”
顾稼树立即咬唇,转身自拍脑袋。
屠峥微微失笑,“莲盈……”
任莲盈不想听某人辩解,“你们这些做特种侦察的,不就是密探嘛!哼,明明就是职业本性,专搞些阴谋诡计,背后黑人的。还不敢承认,没、种!”
是男人的,被这么削,很难不变脸的。
屠峥的笑意果然即刻消失了。
顾稼树在一边兴灾乐祸得吭哧吭哧地笑,还朝屠峥比了个手式,大拇指朝下一指,是个男人都看得懂:兄弟,你不行呐!
屠峥再次俯身靠近,双手撑在了轮椅扶手上。
这下,任莲盈又被拘在了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与男人四目相接,距离只有一掌,气息交缠,努力往后缩,可惜更显得自己怕他似的,她咬着唇继续瞪瞪瞪。
他目光仿佛燃起两团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充满警告式地一字一句道,“盈盈,这辈子,我绝不会把你当成我的敌人。”
“不是敌人是什么?从小到大,你跟我作对的时候还少了嘛!哼,不欺负人家就不痛快似的。我……我才不喜欢臭当兵的。哥啦!”她都没看男人的眼,仰头就大叫着求救了。
“对对,我家盈盈才不喜欢臭当兵的。我说你,你让开点儿啊!”顾稼树被这一招唤,高声回应一道,就去攘屠峥。可惜,他在男人面前就跟小竹杆儿似的,没啥存在感。
屠峥慢慢收回身,目光微瞌,似有一叹。
任莲盈似乎看到那燃亮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淡淡落寞,心头又是一软。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
屠峥又开口,“那也可以做哥哥,亲人,和……”
最后两个字,她只看到他双唇开合,声音就被顾稼树的叫唤声和电话铃声盖过去了。可是就是没听清,她脑子里迅速碰出的两个字,表情微微一僵,迅速移开了目光。
心跳如擂,就像要蹦出来似的。幸好,他离得远,应该不会被听到的。
——我说的那个女孩就是你!
去去去,瞎想什么,根本不可能。他明明就有喜欢的女人了,要不是为了父亲的嘱托,哦,还有他那个重要的任务,他才没那么多时间老耗在她身边。想当年,做为他老婆的芝蓉姐姐去逝,他都因为任务的关系没能及时赶回来见最后一面。面对爱人生死都如此“只顾大家”,现在对自己就会不同了?不可能。
屠峥放在身侧的手又慢慢合拢成拳。
他是不该这么急着逼迫她正视自己吧!到底,她还是太小了,现在又病着……
顾稼树吆喝一声,打破了这短暂尴尬的平静。
“盈盈,我妈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帝都呢?要帮咱们订机票呢!”
任莲盈愣了下,“那,后天应该可以走吧?”
这一问出,顾稼树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屠峥。
屠峥想了下,道,“离开前,莲盈还必须做一个全身检察。李叔说可以坐飞机的话,那咱们就尽快回去。估计一天时间检察应该够了,顺便也帮我订两张票,一起回帝都。我答应过陆叔,要亲自送盈盈回小任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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