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联想到如今在在俄罗斯风起云涌的布尔什维克,则更让人感到悲哀:米沙当然记得,该死十月革命后,面临着人生的重新选择,无论在彼得堡还是在莫斯科,许多帝国大学的青年学生,在布尔什维克的感召下,居然都纷纷投奔了列宁,成为沙俄时代的最后掘墓人。
这让包括米沙自己在内的,众多的帝俄达官贵人和学者教授授们痛心痴首,捶胸跺脚。
大家真是不明白!
三百年的罗曼罗夫王朝,花了无数心血培养教育出来的学子们,竟然一夜之间就改变了自己的信仰,不为沙皇的崩溃哭泣,反为造反的暴民欢呼。
这,到底是怎么的了?
暴力,革命,真对一些人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好了,俄罗斯的一幕,也正在中国重演;他妈的,这个不愁吃不愁穿,家有娇妻宝儿和良田万亩的二少爷,纯粹是读书读到天上去啦。
换了我是罗东家,先抽他几个大耳刮子。
然后扔到空房里饿上三天三夜,再看他怎样闹革命?
米沙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问到:“二少爷,什么是土豪劣绅,高帽子和梭标?还有,什么是**,**就是中国的布尔什维克,是不是也就是革命党?”
二少爷简略的作了解释。
然后,自豪的挺挺自己胸脯。
“**就是人民革命的先锋队,就是中国的布尔什维克。它和你说的革命党不是一回事儿。”“噢,我的上帝!”米沙惊奇的在自己胸前划着十字:“这么说,中国除了**,还有一个革命党?”
“是的!米沙,我看你对中国十分熟悉哩,那你知道孙文哩?”
二少爷突然快活的笑起来,朝向左面笑嘻嘻的呶呶嘴。
米沙一闪眼见正从厢房出来的大少爷,正和坐太师椅子上捋着胡须晒太阳的老太爷悄声说着什么:“也就是盘踞在广洲的孙中山?”
米沙脑子一亮,高兴的回答。
“当然知道!孙文中山就是中国的革命党呢。”
“不,虽然表面上看是革命党,可骨子里却是反动的。”二少爷忍不住大声打断米沙:“它这个革命党,代表是资产阶级和大买办的利益;而我们**,却是为四万万世代受压迫的穷苦人民说话办事。瓦佳,谁好谁坏,你现在明白了哩?”
大少爷走了过来,嗔怪道:“二少,当着外人你瞎嚷嚷什么哩?”
“哼!”二少爷鼻子一哼,扭过头,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米沙呢,先谦恭的冲着罗家大少笑笑,然后垂首问好:“大少爷,您好!”“好!瓦佳,二少挪臊窝晒太阳,让你和萨布维奇辛苦哩。”
“应该的,这是我们应该的。”
米沙小心的回答,用胳膊肘儿碰碰达沙耶夫。
骑兵上尉勉勉强强一咧嘴,也对大少笑笑,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好在大少的注意力不在二人身上,而是瞧着二少爷,关怀的说:“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哩,休息休息,明天你还要回省城念书哩。老二,爹说了,请了二抬滑轿,明天我们一起走哩。”
谁知二少爷根本不看他,反倒语出惊人。
“我才不和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革命走在一起哩,要这样,我成了什么人了哩?”
“行哩行哩,二少,今年回来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哩?”大少爷笑笑,仿佛一点不生二少的气:“不走在一起,就不走在一起哩。你歇歇气,瓦佳,萨布维奇,也歇歇哩。”
大少爷一面说着,一面离开了。
二少冷冷的瞅着大少的背影,直跺脚。
“和你走在一起?妄想哩!哎瓦佳”注意地瞧瞧米沙后面的达沙耶夫:“萨布维奇好像很不高兴,板着脸干哩?”
米沙回身碰碰达沙耶夫。
“他就是这德性,一有心事儿就不高兴。”
二少爷虽然平时与二白俄很少说话,但今天天气睛朗,又加上刚才在与大少的争执中占了上风,心情很好,就笑他:“萨布维奇想老婆哩?放心,你向东家提出来回国探亲,他会答应的哩。”
没想到,达沙耶夫意外开了口。
“回国,探亲?
二少爷,你知道吗?白俄没有国家也没有亲人,是任人轻蔑的流浪者和东游西荡的亡国奴。”声音低沉,像铁剑在铜盆里撞击发出的闷响:“二少爷,你知道什么是白俄吗?”
二少爷则笑着,认真的瞧着他。
“当然,苏维埃掌权后,流落和亡命国外的前帝俄拥护者和走狗。”
说着,二少爷瞧瞧米沙,神情突然有些尴尬:“不过,白俄并不全是坏人,白俄中也有好人和不乏热爱俄罗斯民族的爱国者。”
米沙笑了。
朝达沙耶夫挤挤眼睛。
“萨布维奇,听见了吗?二少爷说我们是好人,你还郁闷什么呢?接住!”一面把二少爷递给的一大兜书本,转递给达沙耶夫。
达沙耶夫精力没集中,下意识的伸手一抱,书兜最上面的二本厚书啪嗒掉下了地。
米沙忙弯腰拾起。
他拍拍书上的灰尘,再细细一看,陡然一惊:那张令所有白俄都痛恨和憎恶不已的脸庞,正严肃地微微眯缝着眼睛看着他呢。
淡白的封面上,是全世界都熟悉的,那个露着光秃秃额头的形象。
嘴巴紧抿,眉梢微挑,睿智坚定,沉着冷静。
仿佛还在十月革命之夜的斯摩尔尼宫指挥部,向一群群的工农苏维埃代表们,发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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