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柳公主骤然逝世,卫国公昏迷不醒的消息,在皇帝派出了太医院所有值守的太医,而且遣侍卫去将轮休的太医也一并赶赴卫国公府之后不胫而走。
于是众人立刻联想起了当日早晨洋洋洒洒飞满虎都的信纸。
“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禀告!?”谢公公双目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但丝毫不减他眼神的锐利。
他紧紧盯住面前单漆跪地着的一名暗卫,缓缓加重施在那暗卫身上的压力。
很快暗卫额头就渗出了汗珠,牙关紧咬着努力控制不让身子栽倒在地。
眼见他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下去,那股迫人的压力又突的被收回。
暗卫如蒙大赦,剧烈喘气。
谢公公居高临下的看他,如同在看一只跳舞的蝼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自个儿心里最清楚,杂家现下没有这闲工夫去看你们在背后搞出来的腌臜玩意儿,但是……”
他重重一脚踹在那暗卫的心口,暗卫整个人飞出去撞断了四五根实心的石制围栏,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再没有声息。
“没用的东西,”谢公公鄙夷的冷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
……
很快转回紫宸殿去的谢公公,示意小奥子起身,“这里我来,你去寻一身软和些的衣袍来,好给陛下换了让他睡的舒服些。”
小奥子低头应下,走到一半忍不住悄悄回头看——照陛下这一刻不停的发冷汗的架势,一身衣袍哪里够啊。
“您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谢公公卷袖拧干一块毛巾,把皇帝脸上脖颈上的汗水擦去。
所有的太医,都被陛下赶去卫国公府。皇帝撑着一口气厉声交代了几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只有那个李太医,原本也要被侍卫带着去国公府的,被谢公公强留了下来。
“这……陛下的旨意是全部的太医……若是漏了一个,就直接把小的们罢职投狱……”
“你的陛下都要死了!你这都不留一个太医给他么!”谢公公气的浑身颤抖,“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混上侍卫长的位子的!”
一直被皇帝打趣为“憨傻”的侍卫长这才反应过来,涨红了一张脸向谢公公请罪。
谢公公看到他就脑仁疼,摆手示意他快些离开,“那边的卫国公等着太医救命呢,你还在这里耽搁些什么啊……”
……
……
“陛下这是惊惧加上悲伤过度,被梦魇缠身了。”
李太医在给皇帝把脉后正色道:“虽说只是做梦,但极悲之下却很容易陷入幻觉,抽脱不开,若是不小心被困在其中……”他声线压的极低,“陛下很容易就这般一睡不醒啊。”
谢公公面如土色,“那你倒是快想想法子啊!”
李太医苦涩的摇头,“若是强行打断,陛下就算醒过来也会失智……”
“这意思……只能等陛下他……自己醒转吗?”谢公公身子一晃,倒退两步,又突然冲上前狠狠掐住李太医的喉咙,“你莫不是也想害陛下!?”
老太监饱含杀气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盯住李太医,若是他有一丝不对劲,下一刻脑袋就会被毫不犹豫的拧下来。
李太医抖抖索索个不停,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明知道现在该拼了命的证明自己的无辜,但却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他一介文官,对上谢公公这等暗卫首领类的角色,怎么可能还说的出话来,于是下一刻,他就身子一个抽搐直接晕厥了过去。
谢公公把人丢到一旁,又轻手轻脚的坐回塌边,看着皇帝眉眼紧闭面色苍白,似是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之中,老太监又忍不住稀里哗啦的落起泪来,同适才恐吓李太医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
……
他喝下了母后递过来的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抱住了那个爬上龙塌的赤**子。
陈一虞。
他努力绷紧身子,想要抑制住那股**。
叫嚣着,怒吼着,呼啸着要破笼而出的**。
“你走,走!”他把牙关咬的格格作响,汗如雨下,而下一刻,馨香柔软的女体却紧紧缠绕了上来。
“你是在逼朕恨你!”他咆哮着把她压在了身下。
……
他像是一个灵魂抽离的旁观者,麻木冷漠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意识清醒的注视着自己,趴伏在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身上。
而他爱的女人,却在天寒地冻的雪原,生死未知。
“为什么。”
他只披了件中衣,就这样裸露着胸膛赤脚站在太后面前。
“你只能娶她。”
太后端起一旁的茶盏,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啪——”他两步上前将太后端着的茶盏打到地上,然后在太后抑制不住的尖叫声中,就那样把脚踩在了破碎的茶盏上。
还有什么痛能痛过他的心。
他深深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目光中尽是冰冷。
“枉她这么信你敬你爱你,而你根本不配。”
太后被他的目光震的倒退几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
她慌不择路的追出门去,冲着他的背影羞愤的喊道:“你以为雪原是什么地方!她再也回不来了!”
皇帝的脚步顿了顿,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五日后,陈家嫡女风光入主凤德殿,十里红妆,举国同庆。
又十日后,太柳公主为兄祈福寻得雪原白花,自雪原返回碧玄宫。
她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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