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万次的,他想到这个问题,同时第一万零一次的哀叹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长眼的去威胁他。他这样想着,手一抖,然后一滴墨水就滴到了纸上,瞬时,染黑了一大片,他的脸也在同一时间变得和那纸一样黑了。
他黑着脸将那写了一半的纸拿起来,然后扔到了一边,刘文对他向来是高标准严要求,别说黑了这么一大片,就是错一笔一划也是不行的,同样的一张字,刘武英儿写也许只需要盏茶的功夫,他却要用一炷香,一定要写的没有一点错,否则就等着重写吧。
将那团废纸扔到一边,他重新来写,正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阵铃响,他的手又是一抖,而那一划就跑到了纸边,这张字,却是又废了的。
郑定辉的火猛地冒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就领悟到这铃声不对,这声音……应该是库房的!
这样一想,他也顾不得写字了,立刻向库房跑去,正好就见到急匆匆向外跑的孙二狗。
“站住!”
猛打一个照面,他也认不出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形迹仓皇,他也知道不是好人,立刻就叫道,但那孙二狗虽然平时嚣张,但这时候哪敢停留,只管闷着头往前跑,不过郑定辉哪会容他出去,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
此时院中还有雪,孙二狗被他这一扑,顿时身形不稳,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不过他这事是做习惯了的,人一摔倒,立刻就翻过了身,抬脚就去蹬,郑定辉也是个有经验的,抱着他就开始大叫,不过他还没有叫两下,就感觉头上一疼,眼前就是一阵的发黑,手不由得就松了开了。
不过这时刘文刘武已经起来了,刘文拉住英儿不让她出来,和刘武一人拿着门闩,一人扛着椅子的向外跑,这时候刘三蛋和张元正将孙二狗从地上拉起来,三人一起向外跑,他们不比刘文刘武,还要披衣服拿东西,因此一听动静立刻就出来了,再看到孙二狗和别人扭成一团的时候,张元想也没想,顺手捡了块青砖,就拍到了郑定辉的脑袋上。
他们三人跑的迅速,但是来到门边的时候他们出不去了。
村中的大门一般都是由一个横木挡着,了不起了,也就是再放一个柱子由后面顶着,因此从外面也许有点为难,但要从里面的话,却是很容易打开的,但刘家的这个却是上了一把大铁锁的,这时候几人怎么能弄的开?
“快快,先藅-u,n疑先ァ!?/p>
孙二狗是个脑筋灵活的,一见这样,就立刻道,刘三蛋和张元平时听他的话听习惯了,此时慌忙之下也来不及想,当下就搭了人墙送他上了墙头。
在上去的时候,孙二狗倒是想着要把自己的两个兄弟也拉过去的,但他见刘武刘文已经赶了过来,左邻右舍的灯好像也都亮了,当下也不敢迟疑,只叫道:“大哥三弟,从来的那边走,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他说着,就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下面虽有积雪,但在这仓皇下,他也崴了脚,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当下就拖着自己的老残脚向外跑。
冬天寒冷,左邻右舍的人虽然听到了声音,好歹也要批件衣服,再穿上鞋跑出来,也就只能看到孙二狗的背影了。不过孙二狗虽然跑了,刘三蛋和张元却被留了下来,他们俩个送了孙二狗上去,虽然也想自己向上爬,但这时候两人都反应了过来,谁也不愿意再做踏脚的那个了,都一起向上爬,不过此时哪还能爬的上去?
刘武一个大步冲上去,就把刘三蛋拉了下来,刘文没有动手拉人,却将手中的门闩挥了出去,正打到张元的腿上。
这时候邻居也赶了过来:“大郎二郎,怎么了?怎么了?”
“有贼!”
刘文一边回答,一边不断的用木栓打张元的腿,只把张元打的嗷嗷叫,其实两人真打起来,每天只拿书本毛笔的刘文不见得是每日就想着怎么偷鸡摸狗的张元的对手,但张元第一心慌意乱,第二失了先手,再加上刘文手中还拿着木栓,他哪里还有还手之力?而刘武那边也差不多少,比起文弱书生型的刘文,刘武这个每日还在田间劳作的更有战斗力,挥舞着椅子直把刘三蛋打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郎二郎?”
门外有邻居叫喊,刘文一边应答,一边让张英拿钥匙开门,门一开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就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就把刘三蛋和张元按住捆上了,再之后就有人要去请里正,刘文道:“这个先不忙,哪位大哥帮个忙,先去请郎中。”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郑定辉也倒在地上,当下就有两人去抬他,又有人去请郎中,剩下的三四个,不等刘文说,就去架刘张二人,而这一离得近了,也就发现这两人的身份了:“这个不是刘三蛋吗?”
“这个是张元,我认识!邻村的!”
“那跑的那个一定是孙二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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