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显然未料及天禄公主会突然出现,此际灵兽长面色阴晴不定,却朝鼎贞道,“贞儿,日前本座不是已遣人送你回泱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不知亲王挂念,还赖在这凌云宫耍性子不成?”
奈何天禄倒仿似没听见麒麟责问,这公主殿下一双眸子逡巡于我与麒麟间,不住打量,半晌却道,“皇兄既是自汲月潭清修而出,怎会突然驾临莽原,难道不知现时漓城关烽火又起,战事惨烈,我听龙溯所言,似乎已经不可收拾了。”
天禄无心之言,听在耳中却叫我大惊失色,想当初我为幽无邪所掳,凤百鸣刚刚败走漓城关,且说羽帝前时还在连云山,怎么这才几天,漓城关又燃烽烟?我敛眉深思,开口方要再问明细,不想麒麟却立时出言喝止天禄,却道,“贞儿莫要胡言,你一介女流,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不端,妄谈政事?!”
天禄见麒麟出口严厉,不由噤声,一时沉默,气氛微妙,而麒麟弯腰一把将我带起,他目光闪烁,仿似不愿与我对视,我心知有异,不觉眉峰深锁,面色阴沉,正欲开口询问,不想麒麟倒缓下语气,温言对天禄道,“贞儿不知,龙帝陛下贵体欠安,此番是特来莽原求医问药,方才本座正是欲带他去灵冢疗伤,倒是你,定域亲王几度来函催请,明日就该启程,给我回泱都去!”
鼎贞听得麒麟语气不容置疑,倒未曾答话,她目光胶着于我身,却仍是满面犹疑,而我方才听得灵兽长这一通谎话连篇,心底愈觉不妙,奈何此际天禄在场,我不便诘问,于是扬眉朝这公主微微一笑,只道,“贞儿听话,龙溯于泱都对你日思夜想,你的确该启程回去了,如此也好,顺便替皇兄捎个信与锦鲤,就说朕在莽原得灵兽长盛情挽留,于此多逗留一时,不日自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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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听我这一番软言劝哄,正是颔首应允,而麒麟未料及我会顺着他瞎话就坡下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异议,只得挥手叫鼎贞退下,少时,鼎贞依言离去,却回首频频望我,按说这天禄公主不是傻瓜,此番麒麟一通言语甚为牵强,难保她心中不生疑窦,如此想来,虽说今时与鼎贞重逢场面尴尬,但若是这公主殿下能回泱都,于我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暗自思绪,略得宽慰,抬首再与麒麟相视,这厮面色端的是古怪异常,不及我言语,他仍是将我打横抱起,这回却是提息疾行,脚下生风,倏忽已至欲达之处,而我仰首远目,果是那夜所见大水粼粼,酷似锦澜之所。
思及当晚我沿湖缓行,凭风而立,心中尚只觉惊异,今时再看,恼恨之余却更觉麒麟荒唐,而此际灵兽长扶我至那宫阁之前,只见檐上金匾尚未及题字,他一把将我揽于怀中,却回首笑道,“龙兄可喜爱此处?”
喜爱?亏他还问得出如此厚颜之话,我只冷眼看他,沉声不语,奈何这厮毫不以为意,依旧笑意盈然,他凑过身来,于我耳边几番厮磨,又道,“本座曾听闻龙兄千余年未踏足碧泱宫外一步,料想你必定对锦澜殿万分钟爱,此处虽比不得碧水泱都气象万千,潮起潮生,然则再不济,好歹与锦澜殿有几分相像,龙兄日后闲居于此,总比那卿云殿内不见活水,日日面壁强。。。”
他自说自话,仿佛我已然允诺此生留住于此,而我听他一番言语,不觉竟是怒极反笑,正是闪身避开他温热的唇舌,开口冷笑道,“既然灵兽长于我早生困囚之心,那前时又何苦耗费心力替我疗伤,作这无谓的惺惺之态?”
不想这一问话音刚落,麒麟却摇首苦笑,他双手按于我肩,硬是逼我与他四目相对,却道,“龙兄难不成还不信本座是真心爱慕你么?且道连云山一役,龙兄昏倒于本座怀中,那时初见你一身伤痕,可知我有多心疼?”
我听他又开始胡言乱语,面上更是不悦,奈何这厮意犹未尽,言毕又道,“本座见不得龙兄受半点伤害,替你疗伤乃是真心,只是本座委实爱极了龙兄,不愿再受半分相思煎熬之苦,无奈之下出此下策,但愿龙兄能伴我一生一世。。。”
真是胡搅蛮缠,冥顽不灵,而他愈是多言,我便愈是难堪,却道明明是他心生歪念,欲要囚禁于我,奈何这一番说辞冠冕堂皇,倒仿似我心冷情薄,不领其意,我心下郁卒,当即不愿与再他多作赘言,而麒麟仍旧心情大好,他一手指向那空匾,又向我道,“这行宫刚刚建起,尚未及题名,本以为终我一生,这里也会是不觅其主,未曾想此际龙兄驾临,倒不如御笔亲提,赐个宫阁之名,如何?”
太过放肆,简直不可理喻,而我面色愈冷,却只能闭目不作理会,不想这灵兽长忽而一把扣于我腕上,竟是借我之手催灵于那金匾上疾书,却是“云澜”二字。
鸳鸯
锦澜,云澜,我不是不通文略,又岂会不知这灵兽长是何用意,只道方才初听他表露心迹,我只觉荒唐至极,奈何今时见这厮屡屡言及爱慕之心,又费劲心力于这凌云宫中修筑水灵宫阁,却不由叫我心下长叹,且道天禄公主年少无知,于我表错情示错爱尚情有可原,不想这灵兽长一国之君,怎的也会轻重不分,而今他摆明是要囚禁于我,难道竟不怕泱都发难?
思及此,我心头愈发生疑,按说初时连云山遭凤百鸣阻截,我托金鸾传信与锦鲤,若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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