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这一天,路上几乎没怎麽歇息的莫世召和莫世遗终於进入了柘北。十几年没有回来了,莫世遗冷漠的面具下是即将见到爹娘和亲人的激动。他的亲生父母没有给过他一天的关爱,养父母却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他永远都记得五岁那年他被下了蛊之後,全身剧痛难忍。娘一直抱著他,直到他不疼了为止。那几天,娘哭肿了双眼,甚至要求爹带他逃走。他常想,如果没有爹和娘,没有莫世召和小妹,他一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要么绝望得早已自尽,要么痛恨所有人变成无心的魔头。
这也是为什麽他可以忍耐下去,忍耐王家的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忍耐终日困在那座囚牢里。因为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他要保护他的爹娘,保护他的兄妹。莫世召也是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但他的心情和莫世遗的截然不同。他能感受到莫世遗内心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果然提议让莫世遗跟他一起回来是正确的。
就要到家了,两人更是加快马鞭。这个时间正好该是吃午饭的时候,想到很快就可以吃到家里热腾腾的美味了,莫世召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莫世遗没有莫世召这麽馋,但近乡情怯,马上就要见到亲人了,莫世遗执马鞭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两匹马同时在雪谷莫家的大宅门前停下。不等骂停稳,两人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窜到门前,莫世召举手就拍门。
“砰砰砰!砰砰砰!”
但令莫世召不解的是原本应该马上就打开的大门却迟迟没人来开门。难道爹娘不在家?莫世召扭头看了眼莫世遗。不应该啊。就算爹娘不在家,府里也不会没人啊。
莫世遗内心的激动因为这不正常的情况急速冷却。莫世召脸上的激动也变成了谨慎。他又用力拍了拍门,过了会儿,门内传出一人小心翼翼地询问:“是谁啊?”
绝对有问题!莫世召立刻高声说:“是我,世召。”
“大少爷!”门内的人声音立马变了,带著某种救世主终於回来的喜极而泣。
门很快打开了,可还不等莫世召询问,开门的老者就眼泪汪汪地一把抓住莫世召的两条手臂,眼含热泪地说:“大少爷啊,你可是回来啦。”
“刘伯,怎麽了?”莫世召嗅到了异样。
刘伯纲要回答,他看到了站在莫世召身侧的人。他先是一惊,然後嘴角颤抖,高喊了起来:“二少爷!你们怎麽不早一天回来呀。”
“刘伯,家里出什麽事了!”
莫世遗和莫世召的声音充满了冷凝,莫世召扶著刘伯就往里走。刘伯扯开嗓门:“老爷!夫人!小姐!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啦!老爷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啦!”
“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啦?”
“二少爷竟然回来啦?!”
原本宁静的近乎清冷的院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很多人都从房里跑了出来。有两位老人家被人扶著神色激动而又焦急地从正堂出来。见此情景,莫世遗和莫世召可以肯定家里出事了,因为家里的男丁中有人身上带著明显的伤。
“大哥!二哥!”
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著一位盘著头的女人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直接扑进了莫世召的怀里。
“小妹。”
“大哥……你,你们怎麽才回来呀。”
女人的眼泪刷得就出来了。她放开莫世召,看了看莫世遗,然後又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紧:“二哥……二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出什麽事了?”莫世遗的眼神冷得吓人。十几年的分离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的隔阂,只有家人对他们终於回来的期盼和浓浓的委屈。
“爹,娘,出什麽事了?”
“大哥,二哥。”
一位男子扶著雪谷谷主莫战良,朝两人恭敬地喊了声。他是莫家的女婿,莫世遗和莫世召唯一的妹妹、也就是那位扑倒他们怀里的女人莫昭燕的夫君汤左山。汤左山自幼父母双亡,被莫战良收为徒弟,和莫昭燕成亲後两人并没有离开莫家。也正是因为有汤左山在,莫世召才可以放心离开家这麽多年。可是汤左山的脸颊上却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而且一看就是刚刚留下不久。
“左山,家里到底怎麽了?”莫世召压著怒火问,没有人可以欺负到莫家的头上!
莫战良神色还算平静地开口:“进屋说吧。”接著他看向多年未曾见过面的次子,满是慈爱地又道:“世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哭哭啼啼的,事情本来也没那麽严重。进屋说。”
莫世遗放开妹妹,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爹娘跪下:“爹,娘。”
“世遗……”莫老夫人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她急忙扶起这个儿子,手指颤抖地摸了摸他冰凉的面具,然後握住他的手:“进屋。”
莫世遗扶著母亲,莫世召和妹夫扶著父亲,一群人进了屋。屋内除了莫家的几位资深的老人之外,大部分都是莫战良的徒弟。莫战良为人谦和,好多徒弟本来可以出师了但却不愿意离开莫家。就这样,莫家的规模越来越大,徒弟们也越来越不愿意离开莫家了。不过徒弟们并不是赖著不走,他们帮著师傅壮大莫家,挣来的钱也毫不心疼地孝顺师傅和师娘。
坐下,莫世遗和莫世召又同时问:“爹娘,家里出什麽事了?”莫昭燕的眼泪又出来了,莫老爷子则说:“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家里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事了,他们有些受不了。”
莫昭燕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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