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有点犹豫。市一中县一中各有各的好处。上市一中的话,等他拿到身份证做事赚钱要方便一些。县一中则可以就近照应大毛和刘成,那俩家伙属毛驴的,不打不上磨。
“市一中,就它了!”大毛斩钉截铁。
“这还用想,当然市一中,以后说起来我也有面子啊!”刘成毫不犹豫。
“要我说就市一中了,听说升学率100,重点率70。你那四万还没动,也不差学费。”三叔公拍板了。
定下了市一中,又被大毛和刘成家分别请吃了一次酒席,王锐瞅着那两个硕大的肉饺子犯愁了。
“王锐,你大伯没说帮你摆桌吃饭吗?”刘成问。
大毛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大伯没说,小舅说了。
小舅说:“小锐,你爸你妈一直盼着你出息。姐夫说过,只要你考得上,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供!如今你出息了,你得摆一桌,再去多烧些纸钱。”
摆酒好说。
大伯一家,小姑一家,小舅,三叔公,几个本家叔伯。
第一个客人的到来让王锐无语了。大堂哥的未婚妻,被大伯母带进门之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打着参观新房子的名义把几间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王锐挑眉。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跟人说的,这摆明了是来看房的!
“你说对了,我信了。”大毛拍了怕王锐的肩膀,满脸同情。
“小锐,我能看看东屋吗?这房子可真好,院子又大又宽敞。”大堂嫂笑眯眯的。
“当然可以。”王锐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口。
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婆媳俩的脸一瞬间就黑了。
王锐看了大毛一眼,走进东屋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对着北面墙上父母的遗像拜了三拜,才转过头来:“大伯母,五七之后我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放大了我爸妈的遗像,又弄了个香炉早晚一炷香。”
王锐大伯母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把好好一个东屋弄得鬼屋似的,当得了新房才怪了。这作死的小鳖犊子!
大毛吹着口哨走远了。话说,这挂遗像点香炉拉窗帘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如今这东屋一开门进去满屋子香灰味,又黑乎乎的。用大毛的话说,反正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怕什么?就算事到临头也得先恶心他一把再说。
确实把人恶心着了,大堂嫂直接走人了。
“大嫂,王新媳妇怎么走了?”王锐小姑姑发现不对了。
王锐插嘴道:“小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嫂把我家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本来还挺高兴的,可看完东屋就气呼呼的走了。是不是大嫂忌讳啊?”
王锐小姑姑是个心眼多的,一听这话再一看自家大嫂的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会儿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东屋点了三支香。
王锐抿了抿嘴。这算是摆明立场吗?上辈子小姑姑可是沉默到底的,不参与不支持不反对,只是冷眼旁观。看来省状元这个名头还挺有分量的嘛!
房子没指望了,听说那边下了死口,要么三间新房,要么旧房贴四万块钱,要么打掉孩子一拍两散。
“四万,你不刚好够?”大毛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你当他们没找我啊?”王锐没好气,“好家伙,大伯母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跪下了,把我吓得哟,也只好跟着跪下了。可是没办法啊,我刚租了房子置办了家什,再去掉一开学要交的钱,有心无力啊!”
“哎,你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毛叹气。
王锐也叹了一口气。上辈子还好,他们做的绝,他也断的干脆,日后互不相见互不相干。这辈子事情却起了变化,他们一次都没得手,也没彻底撕破脸,还真不好说。不过,也罢了,他们那点段数,已经不够看了。
“还有两个礼拜开学,你那么早就过去啊?”大毛很不满。
“嗯,过去收拾收拾,反正家里也没我什么事。”王锐点头,“我们那里周日休息一天,你们周日下午休息,有时间我过来看你俩。再说七月十五我还得回家烧纸呢!”
“那还差不多。”大毛算是满意了。
“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俩做个学习任务书,以后按时检查,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幸福时光吧!”王锐说。
“啊,我的自由啊,我的青春啊!”大毛哀嚎。
王锐租的房子离一中很近,从后门出去走个十分钟就到。一幢独门独户的自建二层小砖楼,房租一年4000。一楼厨房客厅客房,二楼卧室书房,还有一个半亩地大小的院子。
收拾好房子,王锐饿得不行,只好出门找食。一中已经远离了市中心,还没到开学的日子,周围安静的很。t市是个重工业城市,钢铁煤炭造纸化学陶瓷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相比之下其他行业就不够看了。
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王锐开始计算剩下的资金。四万块,除去房租和这个学期的学杂费生活费,账户上还有两万出头。本来是打算等96年再掺和股市的。96年股市疯得很,狠赚上一笔也不打眼。不过,既然身份证已经到手,倒不如现在去开了户的好,争取在年底之前多存点本金。毕竟这年头炒股不太方便,排老长的队还得遭人白眼,而大户是有包厢待遇的。
身为21世纪小有名气的操盘手,95年的证券交易所让王锐好好体验了一把原始的感觉。那办事员的小白眼儿,还真够味儿……铁饭碗就是好啊……
距离开学还有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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