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信:“……”
傅容国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时运不济,天妒英才啊……”
傅廷信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了?”
“他的父母死于二十几年前的那场混乱,”傅容国摇摇头,往事太过沉重,他不欲多提,“夏骁川当年在海外学习,回国后就销声匿迹了,市面上再没见过他的作品,没过几年就听说他病亡了,但这些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很多那个时期的人都以为他出国后没再回来。”
一阵难言的遗憾和伤感涌上傅廷信的心头:“已经死了吗……”
傅容国抚摸着画框说:“……当年傅家与夏家交好,事发时,你爷爷赶去了夏家,见到的已经是一片废墟。这幅画是夏家的一个家丁抢救出来的,可能是现存在世上唯一一幅夏家人的作品了。”
傅廷信不由自主道:“肯定很值钱吧。”
傅容国沉默片刻,深沉道:“廷信,你要记住,我们做艺术,从来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这一瞬傅廷信有点茫然。
傅家人所创作的作品都是卖钱的,其中尤以他爷爷为贵,很多人为求傅然一画不惜一掷千金;他的父亲傅闲也是做一笔设计收一笔钱,一清二楚;连他自己,都是以能高价卖出作品而受到肯定的!
前几天爷爷还让他跟官鸿泽交朋友,其中支持的意味不言自明。艺术商和艺术家原本就是一家人,谁都离不开谁,傅家是艺术世家,而官家正是艺术商名门。如果傅家做艺术不是为了钱,难道还是为了娱乐大众吗?傅廷信觉得挺可笑。
“我们做艺术,只是为了艺术其本身。”傅容国意味深长道。他站在这个位置上,虽然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他无时不刻在警醒自己,若不如此,傅家百年基业的倾覆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他也不管侄子能不能听得懂,在他眼里,傅家下一任的代表人物就是眼前这个羽翼渐丰的少年。
傅容国离开后,傅廷信一个人在地下室呆了很久,他对比着夏子钦的肖像画和自己捡回来的几张复印纸,一种莫名的冲动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
这个寒假可能是叶禹凡懂事以来过得最轻松地一个假期了,不需要写作业,不需要上补习班,也不用做六七门课的预习,更不用考虑年后开学的事。
叶禹凡现在每天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去找江冰混社会……虽然没干啥有意义的事,但不可否认,他最近精神状况好了很多,连他父母都觉得他比前一段时间气色好了。
春节期间,是所有孩子一年到头最富裕的时候,冰雨帮的帮众们拿了压岁钱,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叶禹凡的亲戚听说他生病休学,给他的压岁钱也比往年多了点,但他到手钱还没捂热,就被江冰发现了!
江冰数着叶禹凡的那一叠钱,笑得合并不拢嘴:“你可真是个大少爷啊,出门带那么多钱,也不怕被人抢了!”
抢钱的人就在眼前,叶禹凡瞪着他愤然道:“还我。”
江冰睨了他一眼,笑了:“钱到了我的手里,还能有还给你的事?”
叶禹凡有点恼怒:“你收保护费也有个限度吧。”
江冰:“怎么的,不爽?”
叶禹凡看着他,眼眸里透出一丝不驯,这回他可不想就这么妥协了。
江冰把钱往裤兜里一塞,朝他勾了勾手指,挑衅道:“来。”
叶禹凡二话不说,拎起拳头朝江冰的脸上挥了过去,却一把被江冰轻松地扣住了手腕,紧接着叶禹凡的左手迅速挥出,眼看着能中脸颊,又被抓住!
江冰痞痞地一笑:“想跟我打?你还嫩着。”
他当了这几年的大哥,收“保护费”很有一套:收太多,小弟心理不平衡,影响帮会气氛;收太少,小弟给钱当施舍,拉低帮主身份!收保护费要因人而异,一定要收对方零花钱的七八成,让人肉疼那么一下下,但又可以接受。看来之前收叶禹凡的那二百块钱对他来说太少了,这次的一千块才让他心疼!
“放手!”叶禹凡狠狠地盯着江冰,乌黑的眼眸似乎会随时射出剑光来。
江冰觉得有意思极了,原来他也会生气啊!
从认识他以来,从来都是叶禹凡三两句话把江冰气得炸毛,明明他才是小弟,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明明他比自己小,却看似比任何人都成熟,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却一副悲伤逆流成河的欠揍样……让江冰最不爽了!
看,生气的样子也挺不错的嘛!
江冰把人一拖一提,拎到自己眼前,两人仅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江冰狼一样的视线紧锁叶禹凡的脸,捕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退缩,他血液中的暴力因子瞬间活跃起来。
“既然不服,为什么要跟着我?”他一早就想问了,虽然叶禹凡曾说过是因为寂寞……但他妈的老子是你排遣寂寞的玩具嘛?
为什么成绩优异却不上学,为什么看不惯混混却还是和他们呆在一起,为什么处处比自己强却还是默默地如影随形——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啊,他说错了,有一样事情叶禹凡绝不可能强过自己!就是现在,自己控制着他的手腕,他就只能束手无策地瞪着自己。
江冰都能直接感觉到叶禹凡脸上的郁闷,真是痛快极了。
“看我干嘛啊,你不是想打我吗?”江冰继续调侃他。
叶禹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奋力挣扎,对方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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