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砚儿咧开莹润红唇,可爱一笑,微微偏头:“宝砚儿怕灭灵幡,我却是不怕的。”
司华钧面容变冷,凤目半眯:“竟然是,魔修。”
扬手便是一道火龙咆哮杀去,林方生待要阻拦已是不及,却见那火龙被一道霸道森冷剑意一阻,撞得缩成团状,轰然炸裂开,将白玉地砖和宫殿天花板都炸出蛛网般裂纹。
青白烟尘渐渐消散,从中露出赫连万城孤绝清贵的身姿来,剑神枪其貌不扬,凡铁一般黯淡无光,枪身枪尖俱是通体素白,既无符文,亦无珠玉,朴素得近于简陋。
却有一股无穷无尽剑意,海潮般自枪中扩散,肃杀之意,就连五丈开外的司华钧亦察觉到,嘴角扬起,眼神竟愉悦起来:“好枪,剑神枪,名不虚传,今日我就收下了。”
而后身形一动,已化身蛟龙,红鳞红爪,宛若宝石雕刻,光华璀璨,坚硬无比,连灭灵沙尘亦被反弹大半,那红蛟头顶赤色独角红得宛若炽烈燃烧,一声震耳龙吟,红尾往那尘雾中不分敌我地一扫,纵身冲向赫连万城。
赫连万城面色如常,随手一抬剑神枪,就见满天枪影,无懈可击,一边开口道:“司华宫主,我徒弟在贵府叨扰已久,如今当回。”
声音亦冷得不带人气。
司华钧则是一笑,隆隆声震得房顶镶嵌珍珠宝石如雨下坠:“那便让我看看阁下斤两如何。”
而后龙口大开,一股火流瀑布汹涌奔出,烧得大殿中珠玉翡翠尽皆变形,有两个妖修于打斗中被撞得碰上火焰,亦是被烧得半边身子化为焦炭,惨呼几声,气绝身亡。
赫连万城手中长枪横扫,剑意凝实浑厚,连地板亦掀翻起来,生生将那火瀑挡得折回去,红蛟又一声咆哮,头颅高昂,居高临下喷出更多烈火,赫连万城亦是不俱,挽出无数银白枪花,宛若半空灿然生莲,银莲花瓣片片散落,清净无垢,将那火焰阻隔消融,更有尖锐剑意,自那璀璨花瓣之间透出,激射向蛟龙。红蛟身躯曲张避开,又撞断几根石柱。
不多时,华美大殿已被这一蛟一人搅得七零八落,焦黑如废墟。
林方生才一喜,又一忧,在地上寻了几柄兵器就欲上前助师尊一臂之力,却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师弟!”
继而手腕被人握住。
林方生惊喜交集,师兄果然来了!
回头便见征漠,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竟是,憔悴已极。
他自是知道师兄何以至此,一时间胸中百味杂陈,手中铁斧落地,眼角便酸涩起来,又忧心师尊安慰,即刻强压下翻腾情绪,道:
“师兄,可有三十六把灵剑借我一用?”以他如今修为,唯有这天罡地煞剑阵或可阻上那红蛟一二。
征漠却拉他手腕,向殿外疾步走去:“师弟,快走。”
第七章 魔修阎邪
林方生自然不肯,转头看师尊与红蛟斗得难解难分,赫连万城自是知道他心性,一枪刺向蛟龙眼睛时,叮嘱一声:“与你师兄先回,为师随后便归。”
红蛟嗤笑:“你这老道好大口气,与我为敌,还以为当真走得了?”
那顶着宝砚儿外皮的魔修便又噗哧笑起来:“我等便不打搅老道和老妖亲热,就此告辞。”
赫连万城十七岁筑基,自此踏上修仙大道,二十二岁结丹,天资比起征漠林方生更是高出无数。结丹之后容貌便无变化,故此赫连万城与自己两个徒儿,外貌却有若兄弟,而非师徒。只是征漠与林方生自幼跟随师尊,敬爱已久,而赫连万城年岁过百,气质自是非二十出头年轻人可比,故而不觉异样罢了。
魔修却对那青年人模样的赫连万城毫无敬畏之心,一边以白骨杖击杀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妖魔,一边朝宫外走去。
赫连万城自是不与他计较,难得红蛟亦是不放心上,只见林方生跟随那两人离开,内心恼怒,却被赫连万城阻住,竟是不得腾手捉拿。
征漠师兄弟二人得了师尊口谕,不敢耽误,一路急行,宝砚儿亦同行,出得宫门,便是北溟海底,水深阴冷黑沉,水中妖物却已被珍珠宫内强大气息惊得逃窜无踪。
宝砚儿在海底行走几步,推开海底砂石,惋惜低叹:“这传送阵太过残缺,用过这次便尽毁,你们那老道师父只有自己游回去了。”
北溟海固然水深难测,幅员辽阔,妖物横行,对已入化神期的师尊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征漠两个也不担忧,如今他二人修为不足,留下反而令师尊分心,征漠更是一早就得师尊吩咐,找到师弟,立即回师门,不许耽搁。
故而征漠只是安抚握住师弟手腕,向宝砚儿道:“无妨,走吧。”
宝砚儿却不睬他,而是巧笑嫣然转头看林方生:“这位哥哥,你待如何?”
林方生见过赫连万城与司华钧方才战斗,对自家师尊亦是自信满满,即使取胜不能,师尊亦可全身而退,如今缠斗,也是为他是兄弟二人争取时间罢了。便朝那小童颔首道:“一切听师兄吩咐。”
宝砚儿似觉无趣,撇撇嘴,一道红线自额头裂开,继而整张面皮亦从红线处裂开,一个青年撑破宝砚儿整张表皮,直起身来,身周血水,将海水染得嫣红一片,伴随破裂表皮,渐渐散去。
那青年正是魔修阎邪。
魔修这等伪装之法,当真是耸人听闻,血腥残酷。
阎邪却神情松快叹气,抱怨那小童外皮窄小憋闷,一边启动传送魔阵,三人俱进入阵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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