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比手掌长一点的红薯啃了一半以后,傅敬尧才觉得不会饿的发抖,搓了搓手,觉得手掌有点热度,他提起了今天捕猎的猎物又往屋外走。
莲起不喜血腥,他从来不在屋内处理猎物,或吃肉,吃完的骨头残渣也会拿去远远的地方埋起来,把手洗净了才会回屋。
进屋后,傅敬尧从桌上拿起一本书,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读了起来,神情无比虔诚。
☆、吞人山的雪融尽了
“圣观世音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自性归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一切法真空性,无相无不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性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识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无得、亦无失。以无所得失故,菩提萨埵依止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而住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超越颠倒,究竟涅槃。三世一切佛,亦依止此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而安住明空三摩地,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亲证大圆满觉。是故住持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野。梭哈。”
仔细一看,傅敬尧手中的书书页不多,只有三页,扣掉封面,真正写有内容的书页只有两页,如今傅敬尧已经把所有的内容唸过三遍,合上书本,封面上只有“波若般罗密多心经”八个大字。
莲起回山上的当天晚上,有个老和尚跑到竹屋来,手上提着一个装了不知什么液体的皮壼子,不拔壼嘴都散着一股香,老和尚站在门口,也没见他动手推门,门就开了,老和尚把手里的皮壼子递给傅敬尧,然后指着屋里柜上一本书,说:“你要救莲起,就必须每天早晚各给他喝一碗壼里的东西,喝之前要把柜子里那本书唸三回。”
老和尚说完转身就走,傅敬尧手抓着皮壼子呆愣了一会儿,才回神追上去,可是,老和尚用走的,傅敬尧用跑的,却不知道为何怎么追也追不上,没有追太远傅敬尧就停了下来,莲起还躺在床上,竹屋门也没关,傅敬尧追了一段路,却始终都差了二十步,纵有再多疑惑也只好作罢。
回到屋里,傅敬尧把皮壼子的壼嘴拔开,整个竹屋马上就陷入一种香味里,那香味浓后的让人觉得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包覆了一般,傅敬尧拿出碗倒了半碗喝下,隔天早上起床觉得神清气爽的很,这才日日夜夜照的老和尚的话去做。
不过,到今日也已经一百多天了,莲起除了脸色不会再白的像瓷一样,其它依旧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傅敬尧放下手上的书,走到莲起身边,扶起莲起让他倚靠着自己身体坐起,然后按住他的下巴,捏开莲起的嘴,拿起早就备在一旁的碗,一点一点的把碗里那春气浓厚的液体喂到莲起嘴里。
喂莲起喝东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莲起迷昏着自是不会张嘴,更不会吞咽,头几次傅敬尧老是喂的莲起湿了前襟,傅敬尧总是苦恼着莲起到底喝下了没?要不要重喂?重喂的话那皮壼子里的药量会不会不够莲起喝到清醒?
烦的都把头皮抓破了,还因而后脑秃了一小块。
后来傅敬尧发现,似乎是不管倒多少东西出来,皮壼子里的份量依然没有减少,他这才安下心来,而且,更有信心莲起会好,因为傅敬尧认定那老和尚是莲起仙界的朋友,否则那皮壼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仙,是我喂给你的量不够?还是你那仙界朋友给的药效太差?怎么那么多天了你还不醒呢?”
喂完药,把莲起嘴边的残液都擦干净,小心扶着莲起躺下后,傅敬尧看着莲起的脸问,他已经很习惯这样自问自答了,整个山就他一个人,去山神庙他也是自言自语,回到竹屋,对着长眠不醒的莲起,傅敬尧也只能自言自语,他觉得这山里太静了,有点声音听起来也不会那么寂寥,而且他相信,莲起虽然不能回应,但莲起听得到。
说完话,理所当然没有人回答他,每天都是这样,但傅敬尧每天都还是会难过,眼泪又掉在莲起的脸上,傅敬尧赶紧用手去擦,手才下,又有几滴泪水落下,快的傅敬尧来不及擦,也不知道是因为来不及擦还是什么的,傅敬尧越哭越凶,水珠子像暴雨,啪答啪答不停打到莲起脸上,傅敬尧的手停了下来,狠狠的哭了一会,接着把脸贴到莲起的脸上,感觉到湿,感觉到凉。
“大仙,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洁面吶,你不起来骂我脏吗?”泪水不停的从眼眶滑出,滑进两人紧贴的面颊边缘,又滑落到衣裳上,傅敬尧情绪已经不似先前激动,但泪就是停不下来。
又哭了好一会,傅敬尧才离开莲起身上,他跑到门口望着山下,三个字不停的从他嘴里冒出,一遍又一遍,“段云生”,“段云生”,“段云生”,傅敬尧要自己牢牢记住,不能忘记这个害得莲起变成这样子的人。
又过了几日,吞人山真正的陷入冬天,整个山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傅敬尧不再出门,不再去山神庙,他怕自己出了事就没人给莲起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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