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到那墙下堆放的玉米,还有那大竹筐里一半颗粒,一半玉米。收拾了饭桌,有些剩饭给狗倒上了,便拿着凳子坐那儿搓着玉米。这是十分长久而漫长的,玉米心搓着玉米,玉米又变成了玉米心,竹筐里的玉米颗粒渐渐盖过了玉米心。
如果思雨在这。她会看着这一大筐的玉米发呆,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搓完?用玉米去搓玉米时,那玉米粒裂开的声音,掉落的声音,宛如身体的一种感觉,一粒一粒的掉了下去。思雨会像是有了某种感觉,把双手都插进这玉米粒的海洋,宛如插入沙漠的下层在探宝一样,不知道会发现什么?
那猪饲料不多了,奶奶想着下午让常终去磨房换一些回来,馒头也不多了,又想着去馒头房换一些回来。不!还是自己蒸出一锅馒头。
想着,奶奶停下手中的活,又把一个袋子的陈芝麻烂谷子撒在了院里,让鸡吃着。
来到里屋,放好方桌。
摆好面板,擀面杖,发酵粉,半碗温水。
奶奶从面袋里拿出发面,一把面撒在了面板上开始揉着。
如果思雨在这。她会坐在奶奶旁边,发笑,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笑什么。那面粉在面板上散落一片,奶奶使劲揉着团,思雨会下手摸摸,黏黏的,很快奶奶就把这一团放在了那原本刷碗的大铁盆里,这一切又好像欲犹未尽。
奶奶把这一大盆的面盖上锅盖,放在炕屋的被下捂着,等待着夜晚到来时,团馒头,蒸馒头。
如果思雨在那。她终于看到了那发好的面,在祸盖那黏了一大片,祸盖都拿不下来了。她看到这个场景时,多还是在晚上放学回家后。电视上刚好演起《猫眼三姐妹》的动画片,音乐声响起,奶奶把面板搬进了屋里,将炕上的炕被整个掀开,背对着思雨,团着馒头。动画片结束了,思雨来到炕上总觉得一种新奇的新鲜,那炕变得不再软软的,而是硬硬的,还有几张破旧的报纸铺在上面,一股干燥的硬土气息。面板上的面粉从板上的缝隙洒落在了上面,一吹,漫了思雨一脸。那馒头在面板上,发出“呲呲”的摩擦声,好像摩在自己的心上一样难受,但还是这么看着。看着奶奶将馒头一个个的摆好,思雨会趁着奶奶不注意,用手去捏馒头。如果两边各一个,不就是猫耳朵了吗?如果刻上了字或者直接捏成一个人呢?“小雨啊,别玩馒头啊!”
奶奶一个人又来到了院里,看看还有什么活没干,那大铁盆里还泡着一些衣服呢。自从有了自来水,就不用去外面那河水流溪洗衣服了。
如果思雨在那,四周总是会很吵,是水的声音,是鸟的声音,或是叶的声音。思雨会站在两块石头上,下面是那细细的水流,奶奶那搓衣板上溅起来的泡沫,思雨会毫不犹豫的抓起来,让它随着水流飘到远方,直到夕阳坠落,站起来时,双腿已经麻木。如果思雨在这,四周总是很静很静,只有奶奶搓衣板的声音。这时总会有几只蚂蚁或是虫子来到脚下,水早已流成了河,思雨就这么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淹死在泡沫里。有一只跑了,一定要弄死他!
奶奶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凉在凉绳上。
如果思雨在这。她会从衣服的这边跑到衣服的那边,然后从衣服的那边又跑到衣服的这边。有人在追她?是的,是空中的飞虫,是地上的影子,谁知道呢?也许追思雨的是一个叫快乐的感觉,她透过那半透明的衣服,便看到了。
奶奶看了看还有时间,中午还可以等一会儿再做饭也不晚,总觉得还会去磨房的好,这样下午可以和常终一起去地里干活了。
如果思雨跟着奶奶来到了磨房。她会看见这里有风,有地下通道,有不断晃动的机器,还有那不断转动的皮带,“咣当!咣当!”的响着。但思雨看到了这户人家院时,都会发现有个院房,那里也有声音,可思雨哪次都不敢进去。
奶奶回来的路上,看到路上有一些散落的小柴。当然,道旁,房檐下更多,但那是有主人的。
奶奶弯下腰捡着路上的柴,这样又可以省下不少家的柴。日子真的很好,过去柴可是很难找的,还要上山砍柴,劈柴。
思雨虽不在,但有另一个人在,是海义。他也在找柴,但准确来说应该是“金骨棒”,没错,是骨头的骨,海义一直认为是骨头的骨,他也像孙悟空一样找不到一把趁手的兵器,总是被他打断。他也没打什么,他也就打打树,打打石头什么的。
奶奶回家后,把柴火放在了那院里的灶火旁。那黑漆漆的火口里,有些灰土,奶奶从下面的暗道里掏出了一簸箕的灰土,来到院里的厕所,撒了一点在里面,又倒了一些在鸡窝。
这些灰,能消毒去臭,防止生虫。
锅里加上了水,点起了火,门外也响起了叫卖声。
“有破烂的卖?有破烂的卖?”
如果思雨在。她一定会把家里,院角,墙角全都找一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卖的,啤酒瓶很贵两毛一个,最贵的当然还是铁,可是根本找不到。但有一次,她却看见海义和刘东卖了很多铁,然后买了四驱车,最后她才知道他们偷偷进了一家常年没人住的房子。思雨也想能卖一些铁,这样可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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