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又等了会儿,这小子居然还不进来,再看看,小胖孩儿正蹲地上数蚂蚁呢,张谦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其实是郁闷),一把推开窗户就冲外面的小胖孩儿喊道:“还不进来等我拉你呢。”
张绣郁闷,他还没想要要怎么行礼呢,请安不都要行礼的咩?算了算了,磕头是最保险的。
磨磨蹭蹭终于进了书房,连周围都来不及看倒头就拜:“儿子张绣给父亲请安~”
还没来得及磕下去就被张谦拉了起来,张谦拉过儿子到桌前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孩儿比没病前受了一圈,以前小脸胖的眼睛只剩下条缝儿,现在居然能看出眼睛了,这场生死大劫,这孩子是遭了多少罪哟。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可能将来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张绣身上,张绣这一病真的把他吓坏了。
他与杭氏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当初纳妾还曾反对过,如今张绣生病他却是难得的对发妻发了大火儿。
此时看张绣大病初愈,脸色还有点不健康的潮红,很是心疼:“行了行了,你病刚好,可有去给你母亲请安?”
“儿子打算给父亲请完安就去给母亲请安呢,多亏母亲送给儿子的那些补品,要不儿子不会好的那么快。”最主要的是那支人参,虽没有百年那么夸张,却也有四五十个年头了,品相完好,显然保存的人很用心。
儿子这般懂事张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向是严父,对张绣的教导都很严格,现在拉着不让他行礼已经是慈和的极限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以后也小心点,你妹妹那么小懂什么,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像这次这样出事,看谁还救你。”
张谦自己也对张绣这次落水很怀疑,但他家里一向妻贤妾和子孝,别的人家里会有的什么栽赃陷害在他加完全没有,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他受半点伤。
但此时蹊跷归蹊跷,张谦却毫无头绪,只盼着皇帝仁慈,能把他放到富饶一点的地方,让他能远离京城,至少一家子安静的过几年,至少能等到张绣长大一点。
张绣笑道:“本就是儿子贪玩,以后不会了,儿子还等父亲教导儿子读书呢。”
一说读书张谦就想考考他,不过想到张绣病刚好,毕竟是五岁的小孩子,要是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就不妙了,想了想只得罢手,先放他玩几天吧:“行了,别在我这里杵着了,去给你母亲请安吧,你这几天可把她给吓着了。”
“儿子省的,这就去,父亲也注意休息,那个谁不是说过,劳逸结合方是勤学之道。”
张谦笑骂:“赶紧滚你的吧,还那个谁,那个谁不是姓张名绣吧?”
张绣没接茬,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对这个第一次真正见面的父亲,张绣还是满意的,虽然对儿子是有点严厉,也不过是现在教子的通病,但至少人不古板,没让他刚病好就开始念书。
要是他爹是个像贾政那样的迂腐学究……张绣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自己被扒了裤子按在长条凳上挨打,哎呀妈呀,太恐怖了。
杭氏的院子穿过一道夹道就是,张绣到的时候红桃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他进来先是轻哼了一声才提高声音喊道:“夫人,少爷来了。”
杭氏正在屋里照看女儿,小姑娘刚才又哭了一回,红杏正在帮她,杭氏倒是知道张绣今天会来,张家也就这么点大,有个风吹草动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奈何小姑娘不挑时间。
张绣掀开帘子就进去了:“母亲不忙,儿子来给母亲请安。”
说着就磕了个头,这头张绣磕的真心实意。
杭氏对小张绣还是很爱护的,但再关心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一个疏忽张绣就换了个人做,且之后杭氏送了他许多补品,虽说平时做饭也很照顾他了,到底还是补品养人,即便是内里换个了人,这对嫡母的感激敬爱之情却没有稍减。
杭氏见他如此眉头稍展:“你这孩子,来母亲这里还磕什么头。”
张绣站起来肃着小胖脸蹦出一句:“礼不可废。”
杭氏顿时笑了起来:”哟,绣哥儿这都成了文化人儿了,可是给咱们长见识了。“红桃在张绣之后跟了过来,闻言笑道:”可不是?少爷这一病倒跟换了个人似的,看着就长大了不少呢。“一句话让杭氏眉毛微皱了一下,眼中厉光衣衫,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宽和的笑容:”你这蹄子就会卖乖。绣哥儿来看看妹妹,看你一来你妹妹就不哭了,哟哟,这都笑起来了。“红桃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出去,手里还拿着她那块儿没绣完的帕子。
这两个人的短暂交锋没逃过张绣的眼,张绣心里嗤笑,看来这个红桃也没翠儿说的那么受宠嘛,这么嚣张,就不知道有什么依仗,看这景况就连当家主母都要让她一分。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现在的全部精神都被那个小娃娃吸引了去。
张绣凑上前去,周岁一岁多虚岁三岁的女娃娃,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该有的壮实,虽不是皮包骨却也瘦的很,小脸憋得通红,想来是刚才哭过,见着他就咯咯的笑,边笑还边打嗝,小手伸出来要抱抱。
张绣一直就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娃娃这可爱可怜的样子就心痒痒,他扑闪着杏核大眼冲着杭氏使劲儿卖萌:”母亲,我可以抱妹妹吗?“杭氏笑:”你才刚好,手上没力气,还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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