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升是个非常配合的病患,躺在床上安静的喝下麻沸散。诚实的说,傅云萝并不知道麻沸散的配方,在二十一世纪这个配方已经失传。可在西医上也有用植物提炼药品的玩意儿,有一种植物让人又爱又恨。
罂粟,世界上最让人入迷的植物,花很漂亮,也有毒,但同时也有药用价值。傅云萝只敢用很小的剂量,而且是用罂粟壳入药,加上其他几味安神的药草熬汤。
这场手术充满风险,在顾东升睡去之前傅云萝一再的追问是否真的要如此。
“郡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人生阅历还不够。当你到了一定的地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人生居然还有那么长,长到让你不得不站起来。”顾东升是悲观的,可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独自去战场冒险。
人生三大悲哀,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压垮人,而顾东升经历的就是最让人心疼的丧子。
无论他表现多么的强势不肯低头,五年前痛失长子的事依然让他的心中布满伤痛。
女儿远嫁后,这府邸里就只剩下顾庆川一根独苗。怎么能让人不护着,不爱着。
傅云萝在顾东升闭上眼有了沉稳的气息后,探口气。用烈酒洗过自己的手,拿起浸泡在酒里的刀开始自己的工作。为了避免顾庆川伤心,顾东升叫来摁住他的都是常年跟随自己的副将。下刀前,三个汉子慌张的盯着傅云萝手里的刀。哪儿像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分明一个个都是慌张的孩子。
无论处于什么理由,这场手术势必是要进行的。在三个男人的目光下,傅云萝狠心下刀割开小腿上的皮肤。
类似的骨科手术做过很多,可从来没有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做过。而且还没有x光定位,只能凭借行医数年的经验来断定。如果骨头愈合的太好,锯开后很可能会对接不上,会再次畸形愈合。
顾庆川在门外着急的询问到底怎么样了,门外的人无法给他答案。想进来,却被家丁拦着,顾东升下过命令不能让他进来搅局。众人就心疼侯爷和小侯爷,也不得不遵照命令。
两个时辰后,终于缝合好伤口,傅云萝固定好木板,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顾东升来不及洗掉手上的血就出了门。
“侯爷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记住一定不要乱动,木板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拆,我会每隔两天来换药一次。如果侯爷晚上没有醒来,或者发烧,让人来找我。”傅云萝疲倦的对顾庆川说。
“丽阳姐姐,我父亲会好吗?”见门开了,顾庆川反而放松了下来,只是人仍然是慌张的。
“说不好,只能说我尽量。”
傅云萝没有心情再聊下去,她急需要睡眠,睡醒之后做个记录。任何的医疗都是有做笔记的价值的,而且在这个时代不和植物草药打交道是不行的。
回到安王府的时候,萧辰佑正在书房看书,换了身衣服傅云萝就起身去书房找人。
推开门的时候,霍弋也在,两人看起来都有些凝重。不敲门就进门,的确挺没礼貌的,但为什么霍弋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一样?傅云萝没见过霍弋几次,只知道他是萧辰佑的侍卫,可以说将来会是副将。
霍弋怀着怒气在王爷和王妃之间来回看了两眼,然后忍着气告退。
“怎么了?”傅云萝不明所以的问。
“霍弋有些不喜欢长冬兄长。”
“为何?因为长冬兄长是辛国人?”
萧辰佑默认了,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侯爷的病情。傅云萝只能如实相告,当中的风险都细细讲解一番。
忽然间,傅云萝感觉萧辰佑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因为和他交谈很舒服。当傅云萝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很专注,是那种细细聆听的感觉。站在萧辰佑的身边,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沉静感。
“公主辛苦了,去休息吧。”萧辰佑在前面引路,为傅云萝打开门。进门看见那套被换下来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随手将衣服收起来放到一旁。笑着问道:“珠儿去哪儿了?”
“她累了,我让她去休息,明天再洗衣服。”珠儿对于傅云萝的衣物,执意不肯让他人洗。因为本来要做的事就少,珠儿觉得再将这些活儿给其他人做的话,会失去做奴婢的本分。尽管在傅云萝眼里,并没有什么本分不本分的。
自行脱掉衣服,傅云萝一沾染到柔软的床就长舒一口气,理直气壮的说:“晚饭别叫我。”
萧辰佑想回答来着,一转头却看见人已经进入梦乡。想来真的是累极,让萧辰佑心疼不已。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动作温柔的帮傅云萝拉好被角。有那么一刻,萧辰佑沉迷在这难得的温情里。这位公主总是带着锋芒,做事雷厉风行,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是个十足的叛逆者。也是这样的傅云萝,安静下来的时候有异样的魅力让人沉迷。
萧辰佑坐下来注视着傅云萝沉睡的脸庞,褪去满身凌厉的傅云萝那么沉静,还有几分可爱。放在手边的书籍,顿时失去了它的魅力,在年复一年的蛰伏中,萧辰佑就是靠着书籍打发时间,他觉得书籍里的东西比真人更纯粹,更让人痴迷。
“云萝。”萧辰佑轻起嘴唇喊出傅云萝的闺名,这一声淡淡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再无下文。
记忆将思绪拉的很远,是一段无人知道的缘分。萧辰佑企图将记忆中的女孩儿与眼前的姑娘联系起来,除了脸部稍微有些轮廓还在,其余的连似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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