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麻利的弄了两块蘸了豆油放在铁丝网上烤,笑着问,“要甜面酱还是辣酱?”
顾冬扯了扯衣领,“都要,一边刷一点。”
年糕烤的快,没一会就好了,老人刷好酱给递过去,目光友善,“小伙子不是本地人?”
顾冬含糊的嗯了声,大口吃着年糕,口齿不清的问出一句,“大爷,南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们这里啊,有山有水,哦对了,你不知道吧,去年还上电视了……”老人越说越激动,满面红光,字里行间全是当地人的骄傲,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夸自己的孩子,顾冬没有插嘴,耐心的听着,不时擦擦额头的汗。
老人似乎知道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他见面前的少年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的表情,不由叹了口气,孙子孙女听一会就不愿意听了,嫌他啰嗦。
把两根竹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面,顾冬付了钱,又跟老人随意的聊了几句就转身走了,他把两边的小吃摊子全逛了一遍,那些摊主都开始注意他,长的干干净净的,脸上的稚气还在,年纪不大却谈吐斯文有礼,不骄不躁,一看就是教养很好的孩子,不过让他们最惊讶的是太能吃了。
这会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太阳炙热无比,顾冬买了大杯的冰绿茶,把塑料管子插·进去吸了一口,那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喉道下去,仿佛身上的热气都消散不少,他舒服的长叹,漫无目的的在拥挤的人群里四处扫视,片刻后停在一处。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在拿着一张照片东张西望,他穿着条纹背心,五分牛仔短裤,灰色帆布鞋,头上带着白色棒球帽,帽檐压的非常低,投下的阴影几乎遮挡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微抿的浅色嘴唇和有点圆润的下巴。
顾冬随意一瞟,眼睛不由眯起,照片里的是个纤细的少年,长长的刘海搭下来,厚厚的镜片,苍白的脸,瘦到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极不健康的感觉,加上是黑白照,无端冒起一些诡异的阴森感。
捋了把去理发店修剪过的利落头发,顾冬推推鼻梁上换过的黑框眼镜,微弯身靠过去,“小朋友,你在找人?”
男孩语气冷漠,“找垃圾。”
顾冬额头青筋跳起,他快速喝完手里的冰绿茶,把空杯子递过去,“不是找垃圾吗?给你。”
男孩突然把帽檐往上抬抬,抬头盯着眼前的人,狭长的眼尾上挑,透着一抹深思,又看看照片,他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的特别可爱。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垃圾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珑胧”小喷油砸的三个雷~么么么哒
开新坑了,自己给自己撒撒花~大吉大利!
☆、02
顾冬性子寡淡,又无趣,只有在聊到跟食物有关的内容才会出现清晰的情绪波动,而顾延是带着漠然的目光看周围的人和事,他从小就没办法跟班里的人交流,无论什么话题在他眼里都很无聊,他不承认自己被孤立,只是那些人进不去他的世界。
兄弟俩行走在充满汽笛声和灰尘的马路上,就跟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走到公交站台,顾延掏掏裤兜,掏出两个硬币,车一来他就径自上去,甚至没去管顾冬,他今天出门来接这个垃圾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又饿又热,脸上的表情冷的掉渣,顾冬迈着长腿紧跟上去。
大概是在市中心,加上这个路线经过几所高中,而那些住校生星期天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所以车里人很多,呼吸很不顺畅,顾冬右边是一对小情侣,左边是顾延,还没喘口气,就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到他跟顾延中间,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拿着手机,嘴里还在讥笑,“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又说不出一个理由,你当我是傻逼吗?”
可不,周围的人都瞄瞄。
那个女孩的情绪有点失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起了自己的青葱往事。
顾冬看着窗外,脑子里有根经被挑了起来,那些过往一一浮过,他勾唇浅笑,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却透出极为突兀的阴霾。
下了公交车,顾冬后背湿透了,他跟顾延找了面包车,去的时候已经坐满了男女老少,就剩最后一排的一点位置,司机说挤挤能上。
顾冬矮着身子钻进去,顾延抹了把脸上的汗,咬牙上了,他个子不高,但是胳膊腿圆润,根本坐不下来,车子转了几道弯后,他半边屁股已经坐在顾冬腿上,对方呼出的热气全喷在他后颈,大概从来没跟别人这么近,他整个人都很僵硬。
车子突然颠了一下,他本来还悬着一点的屁股直接摔到顾冬腿上,下一刻就听一个戏谑的声音,“小胖子,你该减肥了。”
顾延抿紧唇,鼻子里的汗臭味被奶香味取代,他垂下眼帘,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爪子,“拿开。”
后面没声音,顾延回头一看,对方已经睡着了,与抽屉相册里的女人有七八分像,一副柔弱的样子,可今天不同,眼睛里找不到半分怯弱,自卑,无助,他看不透。
心里那股怪异更加强烈,顾延闭上眼沉思。
大关县离市中心一个多小时距离,等脚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顾冬脸煞白煞白的里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才压下嘴里的苦味。
一条宽阔的马路在脚底下延伸出去,两边是一间间或大或小的门面,路边立有很多摊位,基本都是炒货和水果。
一路走到头,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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