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戏曲家冯梦龙于《警世恒言》中,有句: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这句话说的本是雪上加霜之意,未曾想,雪上加霜也正应在那刘娥的身上。
二人被困在房中不得外出,只得顺应其势,安度房中。待刘娥擦干了泪水,则独自坐去了床上,秀芳则去关上了碧纱窗,于妆台下翻了许久,终于找出一瓶金疮药,略掂了分量,打开了瓶盖,故意言道:“玉香楼处处防着姑娘受伤,所以会在各个姑娘的房中准备这瓶金疮药,我原先也以为你不一样,自恃清高,无须此物,今日看来,也不过这样。”
那刘娥一听,羞红了脸:“姐姐净拿我打趣!这药虽在房中,我又何时用过?”这刘娥略动歪了身子,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秀芳见她伤口难耐,赶紧走了过去,道:“这金疮药是治伤良药,你昨夜受了那五鞭,何况那鞭子又是牛皮所制。都是我的不是,竟忘了给你敷药治伤,你且换下衣服,我与你上药。”刘娥听后,也乖乖地更了衣服,俯卧在床上,那秀芳则放下床边帐帘,于帘中将药先是轻轻敷在刘娥伤口之处,再用帕子轻轻按住伤口,使得药效倍增。怎奈这药虽是好药,想这刘娥却是一弱女子,怎经得起这药效如此强烈?药到之处,阵阵疼痛,未免尴尬,却又只能隐忍不发。
不多时,便已上了药,秀芳掀开了帘子,刘娥自己披上了衣衫,咬紧了牙关,强忍疼痛歪在床头:“都是我连累了姐姐,与我今日同受这般委屈。”
秀芳看着刘娥,为她抚平了两鬓的乱发,浅浅一笑,道:“你我都是苦命女子,玉香楼除了你我,能够惺惺相惜,还有几个真心待我等的姊妹呢?”说到伤感之处,也不免珠泪难忍。
“姐姐可否告知我实情?”刘娥此刻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实情?妹妹说的是何实情?”秀芳见刘娥如此问,心中是为难,难的是,如何向刘娥吐露真情,又怕刘娥得知真相,心中悲伤,恐生报复之心,难免污了女儿家纯净的心灵,成为刘娥日后的心结,心中也思索着如何吐露真情。
刘娥见她闪烁其词,也疑虑她为何不肯说明真相,进而逼问:“姐姐当真不知是何实情?”
“这……妹妹……你不要误会,姐姐愚钝,你是要听哪段实情?”秀芳见刘娥一再逼问,只得先与她周旋一二。
“姐姐……”刘娥见她一再不肯说出,只用目光呆呆地看着秀芳,“姐姐,我只问你,昨夜我与谓郎相见,玉香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秀芳见刘娥如此苦苦逼问,心知自己再也瞒不住,只得说:“好妹妹,我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往心里去!”刘娥为了知道真相,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秀芳长疏了一口气,“并非是姐姐我不告诉你,只是这其中是非曲折,人心难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
“姐姐待我如同嫡亲妹妹,姐姐的良苦用心,刘娥明白。”
秀芳见刘娥如此说,方将昨夜玉香楼中大小之事,一五一十如实道了出来。
原来,昨日刘娥意欲入夜与那丁谓相见,暗地里与秀芳计划好了一切,本以为天衣无缝,奈何造化弄人。秀芳待楼中客人散去,打了一壶酒,本欲去鸨儿房中将其灌醉,本以为鸨儿会就此中计,怎奈这鸨儿也不是什么一般货色,早知秀芳如此献殷勤,便知其未安好心,与秀芳喝酒时便处处提防,酒过三巡,便故作大醉之态,使得秀芳误以为鸨儿真醉,此乃其一。其二,那流姬为重夺花魁之位,也是煞费苦心,处处监视着刘娥的一举一动,也好抓住把柄,顺势夺位。那秀芳送刘娥出得后门时,这流姬恰巧在竹林中撞见,一时兴起,不慎动摇了竹枝,心中急促,便匆忙离去,将所见之事细细告诉了鸨儿,鸨儿本以为秀芳与刘娥设局并无二心,怎奈闻听此言大怒,命人绑了秀芳,于刘娥房中备齐了大小物件,也命众姑娘造成一切正常的假象,方有了刘娥回得房中所见之景。
刘娥明白这些底细后,顿时急火攻心,加之旧伤未愈,心中更是酸楚,原先夜里便已着了凉,何况受了五鞭之刑,伤及筋骨,咳得更加厉害,两眼一时间潸然泪下:“自我来到这玉香楼,没想到这小小花魁……花魁之位也成了今日……今日落难的罪魁祸首……”刘娥说着便觉气血难顺,说话也是断断续续,自觉不妙,怎奈这刘娥本是孤芳自赏之人,只顾着自己说出心腑言语,哪管身子如何,“那流姬……我与她近日无仇,往日无怨……若非花魁之位,我何时曾得罪于她?”说着,又是一阵疾咳,迫使得刘娥更是冷汗如珠。
一旁的秀芳见势不妙,也吓得惊慌失措,只得给刘娥锤了锤背,心中也是后悔:“早知你这般,方才我是宁可不说!好妹妹,你答应我的,无论真相如何,你都不会如何,刚说之事,都忘了么?”秀芳说着,也流出了泪水。
“姐姐……”此时的刘娥早已浑身乏力,不觉中晕了过去。
秀芳赶紧扶住了刘娥,大喊了三声:“妹妹!妹妹!妹妹!”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刘娥放在床上平躺着,又摸了刘娥的额头,心中“咯噔”一下,原来那刘娥此刻更是浑身发热,旧伤未愈,怎奈又添新疾!秀芳忙去妆台橱柜四处找药,当初鸨儿为控制玉香楼的女子,这房中哪里又有这些药?
秀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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