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做下的这天晚上,他便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认为这样的决策无比正确。
卢栎羞辱了他,说一切都是自己自做多情,眼瞎心暗,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那他就……让他喜欢上自己好了!
只要他喜欢上自己,就是自己没有错!
想象着某年某日,花好月圆,少年一脸羞涩的向自己表白,赵杼就觉热血沸腾。到了那天,他一定非常傲慢非常鄙夷的反问他,你不是不喜欢我?
手指探出,下意识担心惊到睡梦中的人,赵杼动作特别轻,缓缓滑过那光洁的额头,清俊的眉眼,弹润的脸颊……
与谁都有说有笑,身边有危险不自知,从不谈起自己,还长胖了!
完全把自己忘到一边,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真是没良心……
赵杼力度稍大的蹭了蹭少年的唇。
卢栎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被打扰,手搭了过来。
赵杼一怔,修长双眸内云色翻滚。
指腹下瑰色双唇微暖,手背上小手微凉,掌心滑腻柔软……
这一刻心跳的有些快。
赵杼反手握住那只手,熟悉的感觉袭来,面色微缓。心底好似被温润甘泉浸泡,宁静安详,岁月仿佛如花静好……让人舍不得放开。
第二日卢栎在晨光是醒来,觉得胳膊有点酸,还以为自己睡觉不小心压到了,一点也不知道被迫被人握了大半夜的手,姿势都没换一下。
沈万沙起来就张罗送到柏府的奠仪,既然要去,礼仪总不该缺。
过了午时,周全来接他们,未时二刻,他们就到了柏明涛府上。
柏明涛是外任,宗族不在兴元,时间太短族人也没来得及赶过来,在这里帮忙的大都臂戴黑纱,戴孝的少,卢栎猜此人人缘一定不错。
灵前戴孝答谢的,一个是十五六的少年,一个是五六岁的男孩,大概是柏明涛的儿子,没有女孩。这时代礼制对女性要求很多,女孩们大概在内堂守孝,卢栎不惊讶,但是两个孩子在这里,主母怎么没在?
正好周全上香回来,低声与他们说,“听说柏夫人过于哀恸,撑了两天终于挨不过去,今晨答谢来客后,被劝着回房休息了。”
沈万沙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灵堂布的很规整肃穆,只是未过三天,棺材盖已盖好,不让人见死者遗容,“……却是为何?”卢栎疑问。
周全低声回,“府尹大人是外出时糟了意外被马踏死,尸身不雅,管家说为免来客受惊,便先行盖了棺。且如今天气渐热,损坏尸身需得尽快入地,大概五日就要下葬。”
“这么快?”沈万沙还想到一个可能,“这边葬俗不是悬棺么,怎么柏大人土葬?”
卢栎提醒他,“柏大人不是本地人,而且就算循本地仪,也是要葬满三年,才上悬棺的。”
沈万沙一拍脑门,“我给忘了!”
给逝者上过香奉过奠仪,按理主人该答谢一下,已过中午,不好招待用饭,管事就请三人旁边厅堂奉上茶点。
柏明涛生前是府尹,交际圈子肯定小不了,而且人死灯灭,愿意来送一送的人很多,所以即便这个时辰,厅堂人也不少,还多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
这种时候更是周全发挥的时候,他叮嘱卢栎沈万沙几句话,便过去长袖善舞了。卢栎沈万沙则是结伴在园子里走,想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事,或者机缘巧合遇到世仆打听些消息。
可是转了好半天,收获全无,两个人都有些蔫。
“夫人上吊了!夫人上吊了!”
突然的尖叫声打破安静,这声音好像还离的不太远。
“夫人?”沈万沙有些茫然。
卢栎怔了一刻,突然拉起沈万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府尹夫人!”
柏明涛是外任,身边只有妻儿没有父母,这个家里,能被称为夫人的,大概只有柏夫人了!
果然很近,绕出园子东角,就看到了小院前人影乱动极是慌乱。卢栎拽着沈万沙一路跑到时,还没有太多人聚集过来。
院门大开,房门大敞,卢栎迅速走进屋子,只见素白的绸绢穿过房梁,上面吊着个只着素白里衣的女子。许是太过惊惧,几个丫鬟婆子战战兢兢站在一旁,没有人敢过去把人放下来。
卢栎觉得前所未有的不顺。得到父母消息,长途跋涉赶了过来,柏明涛死了;正准备想办法怎么见一见其妻或老仆,问问当年的事,柏夫人也上了吊。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阻止他一样。
自己不懂事,不愿意是一回事,可自己付出努力,想要找一个答案,却是这样结局,卢栎不甘心。
他目光微闪,拽住一边的丫鬟,“夫人何时上吊的?”
“不,不知道,”丫鬟声音有些抖,“辰时初应酬客人时,夫人差点晕倒,来帮衬的太太们便劝夫人休息,夫人躺下时说想好好睡一觉,吩咐没叫人不准来打扰,奴婢们便没敢动。刚刚是一只猫儿调皮往窗子里闯,奴婢去赶,才看到夫人她……她……”
丫鬟拿帕子拭泪。按说她不该与生人说这些,但觉少年面善,一时情绪复杂六神无主,便下意识一股脑说了出来。
卢栎视线扫过整间房间。
窗子是开着的,轻纱飘动,门……照丫鬟的话,是刚刚打开的。房间里飘着淡淡安神香味道,物件摆设整齐,床榻微微凌乱,未见挣扎痕迹。可上吊的人只着素白里衣,没有穿鞋……
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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