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你快走,你在这里碍我事。”人小脾气还蛮大。
沈梦哦了一声,只好离开。临走前礼貌地问:“小道涵翠山端华派沈梦,这位道友,请教尊姓大名?”
“道友?”大概还没有见过修仙者对魔修这么好声好气过。小孩嗤笑一声,“你倒有点意思。那就记住吧,莫泽……”小孩似乎说了什么,傲然露出睥睨一切的眼神。
问完姓名,转身走了两步,沈梦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郑重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这里的情况说出去。”
莫说阳暝花,仅那魔器残片也是会有许多人觊觎的。为了给这个看起来天赋不俗、又难得没什么恶意的孩子多一点安宁修炼的时间,沈梦决定不向任何人吐露在这里的所见。
小孩却一样端着冷傲的脸,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满不在乎地晃了晃白生生的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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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暝花百年一开,此次能正好寻得一朵,已经是无上的机缘了。沈梦在回去的路上想着,这朵让温华去献上就好,自己散漫惯了,也不拘非要做掌门弟子,反正就算没选上,也可以继续修仙的。
他下了决心,向着涵翠山疾飞而去,御剑穿云,扑忽的云雾霎时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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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散去,一晃却见到了温华高兴万分的脸。他兴奋地握住沈梦的双臂,满腔激动地道:“沈梦,掌门挑的这一批入室弟子里真的有我!多亏了你给我的阳瞑花了!”
看到温华高兴得眼眸明亮的样子,沈梦不由也乐呵呵地笑了。温华与他对着笑了半天,忽然想起沈梦却是没选上的,顿时有点愧疚,但复又牵起沈梦的双手,欣然又郑重地道:“沈梦,你放心,今后不管有什么好的,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我们同修长生。”
温华的眼神如此真挚,像只为他一人闪耀,沈梦看着看着,不由笑得一脸甜美,心里正如春日的湖泊,满是温暖的水波在荡漾。
沈梦飘飘然地觉得,眼前的一切是这样好,又好像知道,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会同样地很好很好。他认认真真看得太久,眼前有点迷糊,发散的目光里,温华的脸好像成熟了些,依旧眼神温柔,嘴角含笑,但眨眼间又慢慢地垂下了嘴角,眼神也黯淡下来,泪水盈睫,如雨蝶难飞,似有无尽的纠结和伤痛。
而同时,沈梦的心头,也涌上了一股难以压抑的伤心和痛苦,神魂随之前所未有地剧痛,痛到发不出声音。温华见此愈发哀伤,变成了满脸不忍再看的表情,竟咬唇撇过头,放开了原本拉住沈梦的手。沈梦刹那间像从涵翠双峰的万仞云头骤然跌坠,带着无尽的惊痛大叫一声:“温华!”蓦地坐起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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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回响,室空无人。沈梦惶然地坐在云丝被中,方才急促起身的动作带起一片灵气飘逸,帘角垂挂的夜明珠微晃,但依然持续散发着柔和而抚慰的光芒。他四面看看熟悉的房间,才慢慢地安定了神魂。
神仙是不是会做梦?会的,沈梦刚才就在梦里。梦也不是假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像是上一辈子的经历。他觉得自己早该忘了。毕竟千辛万苦的修炼之后,他已经真的成仙了,现在是仙界新晋的忘真仙君,住着九霄云上的小居所,万古无忧。
但成仙就彻底无忧了吗?就真的一切都好了吗?沈梦知道,起码现在的他不太好。他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的往事,在梦里又过了一回。虽然没有完整地梦到最不愿回想的片段,但刚才将醒前那阵锥心哀痛,还是让他心悸不已。
前尘如梦,入梦忘真,几时能醒?沈梦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低下头,捂住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请多关照~
晋江电台:听众暄光迟为朋友沈梦点播了一首张信哲的《从开始到现在》。
☆、第二章 谁记当年
翌日起来,因着夜里没睡好,沈梦的精神有点恹恹。一杯明心茶下去,清心静气之后,沈梦在院子里舞了一套太极剑,彻底唤醒了神智,才理智地分析起昨晚的梦来。
做梦不奇怪,梦见从前也在意料之中。沈梦溜达着走到书房,看向窗外的假山池景,觉得没忘记就没忘记吧,也就那样了;做了仙人,要心胸豁达些,顺其自然嘛。
但是,这几日,他老是连着梦见去莫泽的事,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些梦里,其他一切都是原来的记忆,但唯独关于莫泽的场景,似曾相识,又难辨真假。
因为他曾去莫泽找阳暝花的经历,虽然是真,但在当年就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沈梦一直以来,只模糊记得拿到了花,却不知道过程,好像迷雾里来去的记忆,都留在了迷雾中。
然而现在的梦境却清楚地告诉了他,是如何拿到阳暝花的。而且,沈梦终于明明白白地想起来了,坐在莫泽中心诡异残鼎上的那个小孩,从熟悉的眉眼间判断,定是斜阳无疑——如今魔界流金宫的主人,流金魔君斜阳。
沈梦不得不怀疑,自己关于莫泽的记忆可能被封印过。或许是成仙后封印的力量输于了他,又或许有别的什么缘故,他就逐渐想起来了。而别看斜阳现在是执掌一宫、威风凛凛的魔君,彼时也还不过是个小屁孩,断然没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够对沈梦施以一个这么长久的封印。
沈梦猜想,刨根究底,应是那个破鼎的作用。梦里,那个鼎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在召唤他一样。这种莫名的潜层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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