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门里传来宫女的惊慌的声音,“太后吩咐了,今日不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
“谁都不许?包括朕?你们都不要命了吗!连朕的命令都不听,活够了吗?”
那几个宫女吓得啜泣起来,却听里面又跑来一人,气喘吁吁道:“皇,皇上,太后说,您要是还把她当母亲,就立即回仁政殿殿去,太后今日……”
“朕怎么不把她当母亲!”刘深眼里突然寒光毕现,道:“你们到底开不开门?”
里面一片惊慌,却无人再敢应声。刘深冷哼一声,道:“陈习!”
陈习连忙应声:“奴才在!”
“即刻拟一道口谕,”他冷冷地看着紧闭的宫门,“凡今日将朕关在此门之外之人,目无君主,罪同谋逆,须严厉查处,首犯凌迟处死,诛九族,直系亲属全部车裂,并悬于宫门之上,以警宫闱!”
陈习听得冷汗直往下滴,知道刘深是真的发了狠,正不知如何答话,“吱呀”一声,宫门终于打开,里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纷纷哭喊:“皇上饶命!奴婢们只是遵从太后吩咐,并不是有意触犯君威,求皇上开恩……”
刘深原本就是吓唬他们,门一开,他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急忙冲了进去。
懿安宫里面一路门都紧闭,看见正门都开了,也不敢再造次,都纷纷打开门跪了下来。传报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到了正殿,刘深上去一推,也是从内栓着的。他急得一掌拍了上去:“母后,快开门!”
顾承念没听见刘深的声音。
确切地说,他现在无暇他顾。最后一个耳光落在脸上,他几乎无法保持跪姿,摇晃了几下,伏下身用两手支持着地面,才没有倒下去。殿内没有了声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郭公公收了手直起身,回头恭敬地弯着腰道:“回太后,整整四十个。”
帷幔又一次打开,白太后露出脸来,看着伏在地上的顾承念。
“才四十个嘴巴就这样了?呵,你也不比这宫里的女人们经打。”
太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彼方传来。头疼得厉害,相比之下,脸颊上的火热之感反而不是很明显,大概已经麻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脑袋里飞舞,嘴里有股血腥味,大概是嘴角被打破了。视野在晃动,模模糊糊觉得太后走到他身边,寒冷的目光扎在他身上,仿佛针一般刺入他身体。白太后忽而转过头,扬声对外面道:“来了?皇上消息真灵通,比哀家想得要快了许多。”
“母后!快放朕进去!”
“皇上急什么?”白太后绕着顾承念走了一圈,道,“现在,哀家想请皇上重新解释一下,不愿意成婚的理由。”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让朕进去!”
殿里沉默下来。白太后的目光又落回顾承念身上。这个人一直没有开口,更没有半句求饶的话,这等于就是默认了他和皇上的关系。她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是刘濯弄错了,可如今……
“荒唐……太荒唐!”
是啊,这是多么荒唐的故事。大魏的皇帝,迷上了男人!
刘深见白太后始终不肯打开门,只得又叫,“顾承念!你怎么样了?你说话!”
顾承念轻轻一颤,抬起头来,正对上了皇太后泛着冷光的眼睛。他连忙又低下头,不敢出声。白太后看着他,冷笑起来:“堂堂七尺男儿,殿试第二名的才子,好大的本事啊!引诱得皇上不肯成婚也就算了,现在都打到本宫门上来了!”
“母亲,不是这样的,这一切与他无关,都是朕用了强的,他才……”
“你?!”白太后气得脸变了颜色,声音都在颤抖,“好,就算是你的主张!他既然是大臣,就应该拼死劝阻你,怎么能纵容你!他还是有错!”
白太后突然瞪了一眼此时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的老太监,甩手道,“还愣着做什么,打!继续打!”
“娘!住手啊!”
刘深的心都要揪起来,他拼命地撞了几下门,然而这殿门厚实得很,根本纹丝不动。陈习这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柄剑,请他让开,沿着门缝插了进去,终于挑开了门闩。推开门,便看见顾承念仍然跪在地上,郭太监正要再打,看刘深闯了进来,连忙跪下。
刘深三步两步过来,搀起顾承念。他日常戴的冠已经被打掉,头发散乱,两面脸颊都肿得老高,有些地方甚至已被打破,血渗了出来,嘴角也沁着血丝。刘深心疼的扶着他,愤怒的抬起头瞪着白太后。
“母后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重吗?宫女们犯了错,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既然他要像后宫的女人一样以身事主,那本宫也就用制裁后宫的刑罚伺候他!他若懂得礼义廉耻,何以至此!”
以身事主……顾承念低着头,身体却不由得抖了抖。刘深牵着他的胳膊,自然感觉到了,他以为顾承念是疼的,也顾不得别的了,回头向陈习道:“叫御医来!”
“慢着!”白太后喝住了刚迈出一步的陈习,站起来走到刘深面前。刘深也不退让,事已至此,他干脆一手圈住顾承念的肩,直视着太后。白太后见他态度如此,一时气结,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皇上……怎么这么糊涂!”
“孩儿不糊涂。”刘深冷静地看着白太后,“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是太后,是朕的母亲,今天您打了他,孩儿也不好说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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