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抽了出去。
喻承一怔,谢志兴又先到了,他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手口并用让他解放。
四年时间配合出的严丝合缝。
谢志兴抽纸把两人收拾干净,喻承懒懒笑了笑,说:“今晚上别再弄了,明天还要去公司……”
“喻承。”
“嗯?连名带姓叫我干什么?”
谢志兴从身后抱着他,忽然支起身把他翻过去面对面,看着他说:“我……要结婚了。”
喻承一愣,耳边回响起梦中挖到金子时,那一声“坑——”。
他嗯了一声,问:“什么时候?”
“下周六。”
“原来今天是‘最后的温存’啊……形婚?骗婚?”
“小承。”
喻承笑起来:“不要紧,当初不是就这么约好的吗?她是拉还是直人?”
谢志兴:“……直人。”
“哦,是骗婚。”喻承笑嘻嘻地又翻身背对谢志兴,闭上眼。
身后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谢志兴才说:“这次是真爱。”
喻承翻身就起,抓起衣服一阵乱套。
“小承……”
喻承三两下穿好衣服,拉开卧室门,外面客厅的热气“轰”地烫遍全身,床上的人没有其他动静,喻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真爱,行,祝你幸福!”
他气血满出头顶,从谢志兴家落荒而逃。
谢志兴的家是栋老房子,但是在武林路,杭州市中心的钻石地段。喻承租的房子在离他家十四公里远的钱江一桥边,这个点儿要回去,得打车。他深吸几口气,摸出一根烟点上,转身往西湖去。
深夜三点,西湖只有湖畔林间从地面射向天空的灯光,寥寥夜不归的几颗人。他远视着夜空下黑漆漆的宝石山,站到栏杆边望着黑黝黝的湖水发呆。
“嗨,帅哥!”一个低低的声音朝他打招呼,一股令人窒息的脂粉香笼罩过来。
喻承回过头,看到一张白得像歌舞伎的脸。
他吓得倒退两步。
“帅哥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
喻承这才反应过来,纵使烟嗓粗犷,但人家是个人。女性,看不出年纪,严格说来长相还不错。她扎了个马尾,眼皮上是红色的眼影,胸口反着朦胧灯光的,是一条刺眼的事业线,再往下,一条巴掌长的热裤,配一双塑料高跟拖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每根骨节上都是血泡。
看样子,是个散户性工作者,雅号“流莺”,戏称“站树洞的”。
杭州绿化很好,西湖一带,苏堤白堤内西湖,除了垂柳之外,还种着枝叶繁茂压地的杉树。这种地带,藏一些神秘的职业人相对容易。
树洞女伸出镶着闪钻指甲的手,捋了一下耳边散发,从嘴里喷出上火的苦臭味:“你一个人,这么晚站在这里,我看到急!”
她说着就贴近来,喻承被混着汗液的闷香熏得闭气,低声道:“走开!”
树洞女脸色一僵,抽离愤怒:“哟,凶什么凶!我提醒你啊!西湖不好跳的!水深一米五,你跳不死,捞上来罚你乱丢垃圾!”
她骂完就走,喻承劈手拖住她:“你再说一遍!”
树洞女吓坏了,壮着胆扭开他的手,一只手还拍着巴掌往他身上打:“丢手!干嘛,你要整死我啊?!老娘惹到你了?个神经病,死变态!人妖!同性恋!”
喻承一窘:“同性恋,是骂人的?”
树洞女趁机甩脱他的钳制,剜着白眼转身就跑。喻承大喊一声:“哎,你!站住!”
西湖边巡警几乎每隔二十步就有一名,喻承一喊,几个人影往树洞女张望,她只好停下来。
喻承上前:“你,陪我一下。”
树洞女抬起无神的眼睛,戒备地瞥他一眼:“陪你做什么?”
喻承低着头抠了会儿指甲:“陪我聊会儿,给你钱。你们怎么收?”
树洞女犹豫了一下:“一次五碗麻辣烫钱。”
喻承掏钱包:“我给你十碗……多少钱一碗的麻辣烫?”
“十……二十!”
“那还是给你五碗吧……”
喻承拿出钱包里最后一张钱,毛爷爷,拈着在热得熏人的夜风中一扇一扇:“聊完再给。”
树洞女盯着他,扯着红红的嘴唇妩媚一笑,转身扭到旁边的长椅上:“一次最多十分钟,过来,帅哥……哎,坐近点,隔那么远,偷偷摸摸的,要被抓。”
喻承喷了一下鼻子里的香味,探了探风向,挪过去,坐到姑娘上风。
“帅哥什么苦水,倒嘛!”
喻承抬起头望了一眼五米开外黑色的湖水,转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
他注意力跑偏了:“你们,搽粉怎么不搽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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