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咖啡厅里,谭东锦和方净相对而坐,钢琴师在背景里弹奏着贝多芬的月光。
“你想干什么?”谭东锦漠然的声音响起来,舒缓有度,不是逼问的语气。
方净的眼神一直都很冰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他扫过谭东锦的脸,最终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清晨的阳光干净剔透,他的目光有些悠远。谭东锦不急,他有很长的时间和方净耗着。
许久,方净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想报复我?”谭东锦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嘲弄的意味,这就是一句简单的问句。
“嗯。”方净很干脆地承认了。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谭东锦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浅浅啜了一口咖啡,“你和以前一样,不知深浅。”
“你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方净收回视线,“没有什么别的事,我要走了。”
“你这样不行,势力太弱了。”谭东锦放下杯子,淡淡道:“你做什么都是徒劳,谭氏只能从内部击溃。”
方净的手一顿,他缓缓抬眼,“是吗?”
谭东锦点点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方净,“蛰伏十年,这点认知我相信你还是有的。”
方净一双眼里光影明灭,许久,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只牛皮纸的信笺,手腕微微一动,那信笺就顺着光滑的桌面滑到了谭东锦的面前。淡薄的天光下,他的十指修长,莹白,带着一种掌控的气质。“谭东锦,我不是十年前的方净了。”
谭东锦截住信笺,打开抖出来看了眼,眼神中有一瞬间的阴沉。
那是一份企划案,上面是谭氏最近在计划的一个项目,双方已经进入了合同签订的阶段。可是,这份企划案上却赫然有着和谭氏合作的那家公司的签字盖章,和一家陌生的公司。
“谭东锦,除了家世背景,我哪里不如你?”方净冷笑道:“谭家大少,怕是从来没有真正把人放在眼里过吧?”
彼时阳光穿过玻璃窗铺满了整个桌子,谭东锦抬眼看向方净,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还是十年前一样的寒意凛冽,不折不让。只是这一次,他的浑身都是锋刃,再也不复当年的隐忍。谭东锦不禁怀疑,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原本淡漠的少年,恨成了今天这样。
谭东锦直接问了出来,“我谭东锦做了什么,值得让你压上十年来报复我?”他这辈子,在最暴烈叛逆的年纪遇上方净,却从未伤过他一指一发,他对所有人不仁不义,却唯独对方净仁至义尽。
方净的手忽然就那么颤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沉寂。许久,他缓缓说道:“你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吗?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玩赏的物事。”
沉默了许久,谭东锦缓缓别开了眼,最终,他轻轻说了一句,“哦,是这样啊。”
直到走出咖啡厅很远,方净才停了下来。四周无人,他缓缓闭上了眼,阳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世上,唯一入得了谭东锦眼的,怕也就只有敌手了。这个人,这辈子,没有输过,与其毁挫一身骄傲供他亵——玩,不如破釜沉舟做他唯一的敌手。
他方净这一生,不谈情爱,只搏荣辱。
☆、第34章
第二次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袁故整个人都投入到了云祥的案子里。一连半个多月,他几乎是睡在了公司里,天天折磨那几个律师和负责人研究案子。袁故原本担心谭东锦会不悦,没想到他这次特安分,袁故觉得谭东锦真是难得识一回大体。
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袁故就是奔着法庭上打脸去的。他就不相信,明明是一桩商业诈骗案,还能让方净洗的比床单还白?想都不要想。有他袁故在的一天,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除了他袁二少,谁说了都不算。
那本法典和公司账目都几乎被袁故翻烂了,他现在就天天和一群负责人对着电脑讨论,商议,开会,然后继续周而复始无限循环。说真的,法务部的人现在一看见袁故就想背诵法律法规、相关条例。
许多深夜,袁故和一群负责人站在办公室里讨论商议,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火琉璃,他们不眠不休地反复检查一块账目,讨论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切入比较有说服力。
到今天为止,被袁故逼疯的会计和律师已经可以凑一场世界杯了,这个年轻的财务部副经理,永远剑走偏锋,让人猝不及防。偏偏你吐血的同时,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然后继续吐着血翻资料。
他们做的不是最大的案子,也不是有着丰厚利润的项目,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商业诈骗,对手籍籍无名。
但是袁故身上那种热血年轻的感觉,就是让这一切都燃了起来。你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跟在袁故身后,你会有油然而生一种无畏闯荡的勇气和决心。说的直白一点,袁故给人一种,跟着他,有肉吃的感觉。
那真是一种天赋。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战鼓第一声惊起。
开庭时间定在下午。
一大清早,袁故就在办公室呆着了,他随手翻了一下桌子上的几个文件夹,都是几份日常的财务报告,没什么特别的。他其实也不是无时无刻扑在云祥案子上的,每天他还是会处理些日常的事务。忽然,他的目光顿了一下,接着他伸手从文件夹最底下抽出一张邀请函。
很意外的,那是一份来自学校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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