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珏提醒道:“王爷,再逗下去就失了分寸了。”
晏凤元沉默了一阵,生出了些茫然。他看出欧阳觉有点生气了,便问:“你为何不信?”
欧阳珏心想能怎么说呢?实话实说你确实看起来就是在逗我吗?
他曾经爱过一个人,也愿意相信那个人爱过自己。所以他想他知道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不会那么从容不迫。但晏凤元除了赶路的疲倦之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述说爱意的时候眼神也是无比清明的。
欧阳珏从来都没把任何不好的想法联系到晏凤元身上过,但此时此刻欧阳珏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晏凤元努力想要装出确实喜欢自己的样子,但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什么都做得到,唯独装不出一个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欧阳珏不喜欢别人拿爱慕这回事来开玩笑,他觉得这是一件应该慎重对待的事情。所以他第一次对着晏凤元没了笑容,退后两步,一副疏离的样子,道:“不管下官信不信,王爷是皇上的皇叔,也是下官心存敬佩的长辈,但只有如此了,再没有其他。”
……
晏凤元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跑去了建珠城向人叙说情意,然而那个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在骗他。晏凤元恍惚间还在想:看来不能用这个法子,得考虑一下别的。
“皇叔?皇叔?”
晏凤元一时没能全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感觉头脑一片滚烫,背脊上又全是凉汗,十分不舒服。身边似乎有挺多人来了,皇侄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担心。
葛铁劝道:“皇上还是不要靠那么近,恐防过了病气儿。”
晏梓伏没理葛铁,看着太医给皇叔诊脉,急着问:“皇叔一向身体好,怎么会突然病了?”
王府的人忙回答可能是这阵子换季本就容易邪风侵体,何况晏凤元还拖着不肯吃药,只愿意喝点姜汤糊弄了事,拖着拖着就这样了。
晏凤元缓了会儿精神,勉力睁开眼看过去:“皇上怎么来了?”
晏梓伏一把推开葛铁,上前去坐在床沿边上扶晏凤元坐起身:“皇叔可还好?起不了身也不必勉强,这里也没别人。”
晏凤元笑了:“不至于就那么身娇体贵。倒是皇上也大病初愈,别离这么近,真怕过了病气,那顾相得疯了。”
晏梓伏:“朕没事。朕哪回病着的时候皇叔不是这么照顾朕的?那时候也没见皇叔怕被过病气,难道朕就比皇叔娇气?葛铁,你们出去,朕跟皇叔说会儿话。哦对了,记得药赶紧熬好了过来,多放点蜂蜜,朕就觉得纳闷了,太医院开的药怎么每回都那么苦。”
葛铁和太医一众人应着出去了。
晏梓伏还在絮叨:“皇叔你也是,早点吃药不就早点好了,怎么就拖成这样了。宫里那群人还非得觉得朕是为了找借口出宫去别苑,拦了半天。朕怎么就是那种人了?”
晏凤元被他逗笑了:“皇上可也不喜欢吃药,臣也不喜欢吃药,这可能是一脉相传的习性,皇兄当年也是不喜欢。”
晏梓伏纠结地想:然而我并不是你们晏家的……
晏凤元一句句答,又道:“皇上还没去别苑?”
晏梓伏默了会儿,道:“没什么好去的。”
晏凤元心里一凉,面上却不动声色,问:“怎么?那人不是忠烈侯?”
晏梓伏:“是……也不是。皇叔,朕觉得顾知觉更像阿珏,你不觉得吗?”
晏凤元:“臣与忠烈侯来往并不多,不是很熟,因此不敢妄言。”
晏梓伏:“唉,也是。但如果顾知觉才是阿珏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的?借尸还魂?”
晏凤元:“借尸还魂是无稽之谈,臣是不信的。或许是顾大人与忠烈侯皆是国之良才,加之形貌本就相似,因而气质才会大同小异令皇上误会了。其实那日从宫中离开后,顾大人向顾相与臣坦明他不过是临机应变故意装出的样子,因皇上当时在病中情绪不稳,他也是一心为社稷朝纲才出此下策宽慰皇上,臣也答应了代他向皇上请罪。”
晏梓伏却斩钉截铁地说:“不,他不可能是装的。他曾喊出了朕的暗卫,这世上除了阿珏和朕以外,那暗卫不听从任何人的话。当然你非得说那暗卫是看相貌错认了人的话,那么阿珏在让朕服药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这世上除了他与朕之外绝无第三个人知道,而朕也绝不会记错。”
晏凤元:“他说了什么?”
晏梓伏哽了哽,脸有点红:“也没什么,总之就……就是他跟朕才知道的话。”
晏凤元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垂着眼帘也不再多说了。
晏梓伏拽住晏凤元的衣袖:“皇叔,你说阿珏还愿意那么待朕,是不是代表他还是可能原谅朕?”
晏凤元想了又想,道:“皇上,虽然不晓得顾大人如何知晓那些话,但臣觉得顾大人确实不是忠烈侯。或许那是一些私房话,但臣想这世上的私房话应该都是大同小异的,顾大人不过是聪明所以猜中了而已。至于皇上您之所以一心扑在顾大人身上,当真是以为顾大人才是忠烈侯借尸还魂吗?”
晏梓伏:“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晏凤元:“臣的意思是皇上在逃避。皇上宁可相信顾大人是忠烈侯,是因为皇上知道顾大人不可能是忠烈侯。”
晏梓伏耷拉着脑袋,如同小时候忘了做功课被先生教训的时候一样。
他很愿意信赖晏凤元,因为晏凤元与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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