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人照顾成这样?”玄非压低了声音道,“帝尊要是知道,一定会往狠了罚你。”
青弋无辜道:“他本来身体就虚,这一路上围追堵截的一波又一波,我又治不好他,早把他折腾坏了。而且他和天魔之间似乎还有某种关联,天魔抓他不到,生气起来就折磨他,这可都跟我没关系。”
玄非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等他养好了些再说。”青弋侧过脸来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道,“帝尊为什么没把你也给派下来了,身体不要紧了么?”
“你走之后我便去求见了帝尊,硬是让他准许我到下界来,别人都在忙,我哪能一个人游手好闲?”玄非道,“来到这里后我才发现这个决定有多明智,毕竟如果我还留在上界,这会儿也不过才过去了一时三刻,我的伤哪能好得彻底?现在我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半月了,伤早好了。”
青弋:“……”
前头走着的华承南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回过头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青弋与玄非面面相觑,都没明白他问的是谁。
正这时,被他们弃之不理的马车旁忽然多了一个人,牵着拉车的马匹跟了上来。
那人身形高挑,剑眉星目,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缎衫,行走时自透着一股战将的英气,叫人看了便忍不住赞赏。他来到近前,对着华承南和青弋各行了一礼,道:“末将昔年紫垣上仙麾下天将钟锐,奉命看守紫冥小筑,恭候传天音人与青龙大人前来。”
华承南笑了笑,“有劳钟将军了。”
“房间已经备下,几位请随末将往这头走。”钟锐说着,在最前头的那匹马头上点了几下,那马儿便像自己知道路一般,领着其他马匹拉着马车走了。
青弋看着在前头领路的钟锐,终于想起来这紫冥小筑是属于紫垣上仙和冥君的私密地方。紫垣上仙惨遭毒手后,冥君忙于拼凑他的魂魄,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触景伤情上,便没再来过这里。恒昭就替他做决定,派了当年紫垣上仙手底下最信任的一名天将偶尔前来此处,确保此间亭台楼阁不褪色,花草树木不败,以最初最好的模样,等待着主人归来。
“我到的时候他出来见过我一次,为我安排了住处后便又不见人了,这还是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后第二次见他。”玄非小声对青弋道,“以前他跟着紫垣的时候还能见到,后来紫垣不在了,在天界见到他的时候也少了,这人还真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
“嗯?”青弋道,“神龙不是我么?”
玄非:“……”
几人穿过紫冥小筑那高大却精致的大门后,没走多远便听到了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
华承南双目不便,这会儿天道又什么也不肯展示给他,他便只好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六儿的手。
六儿回过身,讶异过后对他道:“少爷,我们适才走过的大门正在往地底下钻。”
大门很快没入地下,几人再向那边看去,竟然全然不见进门前门外的景色,取而代之的是连绵铺向海天的油油绿草和盛开在其中的各色花朵,美得令人惊叹。
六儿刚想称赞两句,又想起自家主子看不见,便又把话憋了回去,默默扶着华承南继续往前走。
两人主仆情分深厚,又算是一起长大,华承南再了解他的心思不过,拍拍他的手臂道:“我眼睛看不到,却有别的地方能看到,而且比谁看得都要多。再说我又不是生来就瞎,好景致也见过不少,少看一两眼又有什么打紧?”
没听到六儿回话,未免华承南心里不好受,玄非解释道:“听帝尊说,那大门收起来后,这里便成了一处幻境,外头是看不见我们的,就算找来也只能看到一片空地,寻不到我们,很安全。”
“我不急,”华承南心领他的好意,“说不定哪天,天道就会让我看见了。”
钟锐领着几人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前走,路边也开满了各色鲜花,蝴蝶与蜜蜂在其间纵情嬉戏,满是生机勃勃的美好。
石板路每走一段,便能碰上沟渠,水流沿着蜿蜒折曲的沟渠流到紫冥小筑许许多多的角落里,游鱼在水中恣意来去,偶有那么一两条调皮的,还会跃出水面,敲打出悦耳的水声。
再往前走,便到了那一排雅致的小楼前。小楼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一眼都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座。每一座小楼都有它的名字,门窗格子一尘不染,才靠近些,便可嗅到一股能令人静下心的淡淡熏香气。
“华公子便住这间‘养心斋’吧,只一层,分内外两间。”引路途中,钟锐一直以“传天音人”相称,华承南听得别扭,试图让他以名字相称未果,最后中和了一下,便成了华公子。
华承南知道他是为自己眼睛不便做了考虑,省得自己上上下下麻烦,也方便六儿照顾,便道:“多谢钟大哥。”
钟将军都已经变成钟大哥,不知道为什么那边还坚持着华公子。
——此为青弋正在对玄非撇嘴时脸上所表达的内容。
而在玄非还未及领会时,便见钟锐目送了六儿扶着华承南进了养心斋后转向自己和青弋道:“二位大人便一起住进旁边这座‘鸳鸯楼’里吧。”
青弋:“……”
玄非:“……”
见钟锐说完便要走,青弋忙叫住他,道:“钟将军,这里能住人的地方这么多,我们两个不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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