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能跟随弟子历练。你最多一月就可回返,既然想去就安心去吧。”本来是自己不同意,她死活非要去的,结果到了今天,自己反而还要安慰她。
云歆之无奈的目光在她脖颈上一扫,继续说道,“若遇到什么难事就用神念感应寒髓玉,我自会赶到,不必想太多。”
“哦......”寒髓玉果然是师父给我的!
琉婉云心里一阵激荡,忽然将脑袋轻轻靠在云歆之肩侧。“师父,您,您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她声音轻不可闻,袖中的手因这句话的吐露紧紧的握起,心中的小鹿又开始不休的疯撞!
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折磨,如果师父说有,会是谁?她免不了胡思乱想心碎一地。
可如果说没有,她更是难过,朝夕相伴自己早已患上刻骨的相思病,师父却依旧不悲不怒无嗔无喜,永远走不进他的心,她会更绝望!
云歆之目光一凝,她为什么忽然问自己这个?
难不成她有了喜欢的人,才来试探他么?会是谁,乐正拓,或者是慕容云骞?
他心口酸胀起来,琉婉云靠过来的一刻,全身还有些发僵。他轻轻舒展手指,还是抬臂揽住她,给她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为什么这么问。”他声音很轻,微微有些清冷,微偏的头轻轻抵上她的发。
“徒儿就是觉得,师父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她想了有或者没有,实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回答,一时有些语塞。
只是借机又往他跟前凑了凑,几乎陷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香,那温暖的包裹,竟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会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云歆之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变得温软起来,微微收紧手臂,仰头去看漫天璀璨的星。
浩广的长空,总有那么一两颗星靠的很近,就像此刻的他们,相依相偎,但也只有彼此才知道,他们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他与她,从来不靠身与身的相依,而是心与心的追逐!
他声音低喑如一曲轻歌,让琉婉云的心瞬间安静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无意识的呓语两句,然后就沉入甜梦乡里去了。
云歆之垂下眼睫看她,她呼吸轻轻,唇边还挂着浅浅的笑,像做了什么好梦,带动脸颊都是微红。
他微微垂下头去,将唇轻轻印在她额头之上,看她睫毛轻轻颤动着,才不舍的离开那片温暖,贴着她的发,目光穿过萤火,穿过雪花,落在遥远的未知的一点。
漫天星月的背景之下,漂浮暗夜的孤山之上,师徒二人紧紧相拥,萤火围绕,远处纷飞的大雪与寒冷仿佛永远无法侵蚀到这一小片天地,静寂的两片白衣,远远地与这世界隔离,未知的行程,难解的命途,谁是谁的眼中泪,谁又是谁心上的朱砂痣?!
琉婉云做了个春梦。
没错,是春梦,最后又变成噩梦。
梦里她娶了师父,大红的帷帐,大红的蜡烛,大红的喜字,一切的一切都是喜庆的大红。
她执着云歆之的手,慢慢走到床前坐下,然后拿起床上放着的长柄玉如意,小心翼翼的挑起云歆之头上的红盖头。
那红盖头之下是一张微施了粉的面容,依旧精致完美,高洁之下的微微粉黛带出刺骨的魅惑。
他唇畔粉嘟嘟,含羞带怯的开口唤她相公,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并不觉得怪异,反而笑着拉起他的手轻抚那白皙的手背,在他耳边轻声调笑,看他羞羞答答的垂首掩唇,便忍不住一个翻身,直接把他扑倒在床上......
正当衣服脱了一半的时候,被她压在身下的云歆之忽然面色变的惨白,嘴角开始溢血,她惊恐万状的一遍遍喊着娘子,手下摸到一片湿润。
颤抖着抬起,才发现竟是满手的鲜血!接着这间喜房所有的红色都开始摇曳,开始波动,腥味一阵阵传来,那红色竟然化为浓稠的血浆,整座房间变成被血瀑包围的小空间,而她与他,正漂浮在鲜血之中!
云歆之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变弱,眼角鼻间尽数开始渗血,身躯不受控制的下沉着。她漂浮在血海之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紧紧抓着他不放,但谁知,这鲜血竟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旋之下猛地将他向血海中拉去,那被她拽着的手臂竟被生生从他身上扯下来!
“娘子!”
琉婉云在梦里大喊一声,同时也猛地睁开眼睛。眼眶湿湿的,竟然挂了泪珠,浑身出了一层汗,贴在身上刺骨的冰冷。
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急促的呼吸着,眼前还是一片片血红的海洋,还有云歆之断掉的那半截手臂。
“怎么了?梦见什么了?”云歆之睁开眼睛看她,小脸煞白,呼吸急促,做恶梦了?为什么要喊一句......娘子?
“师父?!”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才怔怔抬头,发现她还在师父怀里。
师父竟然抱着她坐了一夜!
“师父,徒儿,前几日看了个话本戏......一不小心梦见了。”
她想起梦里的场景,又是一阵毛骨悚然,但接着,面颊却红透了。
怎么会梦这么怪异的梦呢,居然还,还娶了师父!穿着喜袍含羞带怯的师父,那掩唇一笑简直美的让她神魂颠倒,若不是之后出现那可怖的一面,她还真的想将此梦继续下去......毕竟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呀!
她想着,眼前又是梦里的一片血。
一下蹦起来就去看云歆之的左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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