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十分爽朗,令狐冲看张无惮也噙着笑,便去坐了,听张无惮道:“怎么此地只有陈长老一人,掌棒龙头、掌钵龙头等人呢?”
史火龙却神色大变,冷冷道:“原来张教主是来谈公事的?那就算了,我敬张教主是条好汉,可我丐帮同魔教,可没什么公事好谈。”
他前恭候据,张无惮面上的笑仍没走样:“史帮主这是什么话,昔日贵帮曾为隋曾琪、苏修竹、于锐达同明教大起干戈,晚辈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同贵帮相商此事。”
这三人皆为丐帮八袋长老,前两人被谢逊所杀,第三人被韦一笑吸干了血,债多不压身,张无惮很是淡定。
史火龙大怒,骂道:“亏你也有脸来说,我也不知道你拿什么诓骗了少林、武当、华山三派,让他们站出来为你说话,可我三位兄弟绝非被成昆所害,明明白白有人亲眼见到是你们魔教所为!难道你上门来赔礼,说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我兄弟便都能活了吗!”
陈友谅忙道:“帮主还请息怒,张教主来此也是好意,何况打死三位前辈的人既非他,也非他外祖白眉鹰王,您堂堂大侠,可不能迁怒于他。”
“你——”史火龙抬手猛然指着他,喷出一字后,却又忍住了,呼哧呼哧喘气半晌,还是道,“好,那便听陈长老一劝,你先将他们带下去,我这便传令召集三位九袋长老。”
陈友谅应了,请他们去了客舍,歉疚道:“帮主他老人家,最重义气,还望两位勿怪。待他气消,我回去再劝解则个。”
张无惮正色作揖道:“谢过陈长老周全,还请史帮主以抗元大业为重,若能合丐帮明教两派之力,何愁不能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待陈友谅离开,令狐冲道:“这陈长老说话彬彬有礼,屡次表露善意,若非先前早知他投靠鞑子,谁能想到此人包藏祸心呢?”
“可不是,这一出好戏,他比史火龙装得像多了。”张无惮笑道,“我看堂中这人,怒而不威,空自生得魁梧,却无半点英雄威势,难道不是史帮主叫朝廷收买了,而是压根便被朝廷找人顶替了不成?”
令狐冲回忆他们堂上交谈的细节,附和道:“天下皆知明教高层下山所为何事,你不来找他谈公事,莫不成来套交情的吗?他中间发怒,是显得过于牵强了些。”
张无惮道:“不止如此,我于其余各派,上来便诚挚致歉,今日于丐帮,却只说‘相商’,他便说‘说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啊。”
“哦,这么说他这番话是知道你要来,事先背好的?若是真的史帮主,怎会连这等场面话都不会说了?”令狐冲听到这里,倒也当真怀疑起来,“他装模作样,不过是为了多留我们几日,莫非是想趁机加害?”
张无惮将白蟒鞭自腰间解下来,笑道:“猜这个干什么,他定是有所图,咱们且看便是了。”
丐帮一应供应倒是周道,茶饭也都没有问题,只史火龙一直不曾再见他们。第二日晚间,张无惮睁开眼,坐起身道:“解长老来此,有失远迎。”
令狐冲睡在一旁,“嗯?”了一声,睁开眼来,却见房间内除了他们并无旁人,还是伸手去摸剑:“在哪呢?”
“稍等。”张无惮道。
解风擅用降龙十八掌,生得威武雄壮,身材高大,自然拙于轻功身法。他这句话说完,才见一人自窗户翻进来,此人须发尽白,身着肮脏不堪的乞丐装束,系着九个口袋。
解风先回身关上窗户,回首瞅着他们,挤出一笑道:“这位便是张教主了吧,解某受帮主之命来此,黄昏时分方到,明日早间才会安排咱们见过,不知张教主有何吩咐?”
“吩咐自不敢当,晚辈有几个问题想向解长老请教。”张无惮伸手示意,先请他坐下,见解风不失警惕地坐在窗边,也不在意,“贵帮史帮主,当真信重陈友谅。他本看不上我二人,正大怒的当口,让陈友谅劝了几句,便气消了。不知这般情景,自何时开始?”
解风神色微变,面上皮肉抖动,哼道:“这小子入帮也有十来年了,头几年还好说,帮主隐居山野,不爱管事。最近这七八年功夫,不知他何德何能,讨得帮主欢心,只要是帮主现身人前,便定带着陈友谅,遇事也都爱与他相商。”
令狐冲见他毫不掩饰对陈友谅的不喜,心想道,是了,陈友谅出头前,帮中大小事务都是他们这三个九袋长老操持,如今却大权旁落,自然心中不痛快,始有今日被惮弟轻易收买之境。
张无惮又道:“我听闻史帮主另有一爱妻爱女,却不知帮主夫人、小姐如今在何处?”
“……”解风那股奇异的神色越发明显了,觑他半晌,只道,“帮主为突破修为,于莲花山庄闭关,想必将夫人、小姐安顿于此。”
“想必?”张无惮道,“怎么连解长老都只能凭猜测,您有多久未曾见过她们了?”
解风长叹道:“小姐幼年之时,最爱同我玩耍,我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这八年来却一面都未见到,每当同帮主稍有提及,他便大为不悦……”
张无惮装模作样劝道:“史姑娘越长越大,男女终究有别,史帮主疼惜爱女,不肯差她见人也是有的,解长老不必挂怀。”
解风突然站起身来,牙关颤抖不住,幡然下拜道:“那日张教主差人来打听陈友谅如何,我心头便发悸,但事关重大,不敢妄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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