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旦缌穿过一片密竹,竹叶扫着衣袍,扬起一阵沙沙声,有清凉的露珠溅到脸上,祁旦缌心中一颤,一片叶子落下后,他便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多日不见他更加消瘦,衣衫空落落的飘着,青丝披肩,一身玄黑缎袍,腰身纤细,鼻头一酸,祁旦缌喉咙似是被何物堵着,瑟瑟的难发出声音,脚步停下远远地忘了片刻,“汝修”二字在口中转了许久,才吁了一口气喊道:“汝……”
斜里遽尔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肥厚的手掌捂住了祁旦缌的嘴,半张脸都被遮了住,那手臂力气极大,将祁旦缌拖进了茂密的矮竹林中,祁旦缌惊吓的瞠大双目,双手使劲掰着捂在嘴上的大掌,却完全不敌那人的力气,半张脸都被掐的疼了起来,鼻子嘴巴堵得难受,呼吸也是困难。
正是这时刻,耳边贴上来一个黏糊糊的嘴唇,那人口中喷出的热气洒在颈上,带着一股极重的酒肉之气,令祁旦缌心中升起一种厌恶之感,“美人儿,你这大半夜不歇息,莫不是在等本王宠幸?即是如此,本王自是会好好疼爱你的。”
青玛王!
转眼见到不远处昏倒在一丛花簇里的无非,祁旦缌的心倏尔落到了深渊,有细微心寒的轻颤,可心中还有希冀,汝修就在不远处,如若这边有些动静,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自是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想到此处,祁旦缌便不安分呜咽起来,闷闷的声响伴着矮竹林被撞出的沙沙声轻微荡着。
青玛王将祁旦缌转了个身扑倒在身下,顺手解了腰上挂着的一个玉佩扔了出去,玉佩掉落在石径上发出清脆的叮咛声,“美人可不乖,这是本王的王殿,有谁有那个胆子敢扫了本王的兴致?”酒臭气直面扑来,祁旦缌只想干呕,却如何都挣脱不了青玛王,而青玛王小小的眼睛却是极亮,似是对祁旦缌的挣扎颇为兴奋,一手便粗暴的撕扯着祁旦缌的衣衫。
本来静谧的夜里,传来些许动静,接着便传来急促的喘息,和轻弱的声音,汝修倏然停下了步子,转身看了不远处不断晃荡的矮竹林,言道:“王殿的风气很是开放啊。”
谢弃尘听到动静,脸色变得不太好,轻咳了一声:“想是有些奴才放肆了,”起步便向那处走去,想要喝止,看到一个玉佩扔了出来后,才停了步子,俯身捡起了碧透的玉佩,沉吟片刻有转过头看了几眼矮竹林,才转身又回到汝修身边,笑道:“让王爷见笑了,此处既然不清净,你我另寻一处说话吧。”
汝修倒也没有多大表情,点点头便要转身,眼角却扫到一片清白衣衫的衣角,倏尔停下了步子,身体僵了僵,脑中想到他心中那人自来也是喜爱这类淡色的衣衫,心中便起了些许微澜,神色却依旧是一片淡漠。
汝修语气清冷的说道:“谢先生倒是任由这等事在青玛王眼皮下发生,这王殿的规矩倒是松散的很啊。”
汝修见谢弃尘只是略有尴尬的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要插手管教的意思,便也不再理会谢弃尘,起身便走向声响不断的矮竹林处。
谢弃尘见此,脸色一变,几步快走到汝修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说道:“王殿的杂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说着眼睛飞快的瞥了一下那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放低声音道:“此事确实难以启齿,”犹豫间便把手中的玉佩拿给汝修看,“这是王的随身之物。”
汝修垂眸看着玉佩,玉佩上纹着祥云八爪龙,一侧还刻着‘青玛王’的字样,眼底似有淡淡的冷光滑过,并不在言语其他,只待片刻后转身拂袖而去,谢弃尘将玉佩收好,紧跟着汝修离开了此处。
☆、渡口
冷月清辉,凉风拂面,凭栏而立的人青衫浮动。
谢弃尘淡笑了一声说道:“王爷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若是被青玛王知晓了,却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穆修汝冷笑了一声,道:“青玛王?无妨,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青玛王虽有几分小聪明,却也成不了气候,而这藏都一方之王的势力总归要有人接手。”
谢弃尘低垂眉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无波,“王爷说的是。”
穆修汝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谢弃尘望着窗外,许久之后才转过身望着谢弃尘说道:“弃尘,你我自□□好,情同手足,当年我父亲去世后,我的叔父穆锦以我年幼为名继承了皇位,我身为当时的太子,本是无法全身而退,多亏了你谢家谢老将军我才得以保全性命,你谢家的恩德我穆修汝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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