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澹身子僵了僵,许久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冷冷的对祁旦缌言道:“公子照顾好自己,这次是奴才罪过,来日郝澹定向公子请罪。”
将祁旦缌放下后,郝澹身影跳跃,很快便消失在林木掩映之间。
而祁旦缌脖子上架了一柄锋利的剑,剑刃散发着寒冷的银光,祁旦缌缓缓的转过了身,抬起脸看向蒙面的那人,那人愣了一下,手中的剑松了松,祁旦缌趁机说道:“我只是个平常百姓,并不是与他们一起……”话未讲完,祁旦缌顿时痛苦的睁大了双目,闷哼了一声,痛昏了过去。
“主子还在等着,利索一点!”后来赶来的人训斥了原本用剑指着祁旦缌的那人,那人点点头便转身去了。
☆、惨剧
天空晕染的一片火红,好似一口烧红的大锅倒扣了下来,烘烤着狼狈匍匐在地面上的人,身后是嗜血的马鞭,一声声响彻天地,却鞭策在一具具瘦弱的躯体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残破的衣片遮蔽不住破败的躯体,瑟瑟发抖却不敢卸下肩上的重担,满是脏污看不清面目的脸垂着,像是认命的老牛将木担嵌进了血肉之中。
“快点!慢吞吞的是想被拖去喂狼吗!”刻薄凶悍的执鞭者一鞭下去打在一个老者身上,老者双目早已昏沉,这一鞭让他眼前一黑跌倒了下去,瘦弱如杆的臂膀想撑起身子,却一次次跌倒,直到力气耗尽,终是趴在灼热的尘土上喘息,再也爬不起来。
执鞭者怒目圆瞪,声声斥骂,鞭子落下狠狠的鞭笞,老者的衣衫被打破,身子止不住痛苦的颤抖,低低的轻哼,却无力反抗,周遭的人看见却依旧埋头苦干着,恍若见惯了这种事,并非视若无睹,而是无可奈何。
老者终是被拖了下去,扔进不远处一个大铁笼之中,在铁笼中有几只毛发雄浑黑亮的狼,只是额间和胸腹部有是雪白的毛发,背部是黑亮的毛发,身姿矫健,眼中隐隐透着绿光,围着被扔进来的老者……一声声凄惨的叫声终于平息,蚕食之后,便只剩下那一地血淋淋的白骨……
偌大的工场,数不清的人,除却那声老者惊惧痛苦的呼救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石块与木头相互撞击的声响,和那压抑的、恐惧的呼吸声……这片天地就像是一个人间的修罗场,惨剧每日都在上演。
胸口的伤口一阵阵的痛,祁旦缌昏昏沉沉的浑身发热,意识混乱的躺着,四肢麻木而僵硬。只听得咕噜噜的声响,睁开眼睛是漆黑的一片,仅有鲜亮的几缕光线透过小圆孔照射进来,扑鼻的潮霉味。
微微的动了动身子,想伸展一下手臂,却碰到了木壁,祁旦缌伸手摸索了一番才知道自己被困在一个大木箱之中,这只木箱仅容得下一个人蜷缩着身子,祁旦缌几乎动弹不得;木箱上有几个小小的圆孔,流通着空气,祁旦缌挪动着身子,将脸靠在圆孔附近,透过圆孔望去,但见后面跟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神情惨白的被伸缩拴住了手腕绑成一排,还有些面目神情凶狠的人肩上扛着大刀跟着,是在看守这些奴隶一般的人。
祁旦缌所在的大木箱被放在车上拉着前行,他并不知晓自己将被带到哪里去,心中忐忑不安,他分明记得自己放走了郝澹,却被追上来的黑衣人刺伤晕死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将要死去,为何醒来却被囚在这木箱之中?胸口的伤口并未致命,却也是极严重,祁旦缌摸了摸伤口,有被人包扎清理过,此时虽也是痛得厉害,可是祁旦缌也知晓他已好转了许多。
转了身子,艰难的转到另一侧的圆孔处,大木箱四个木壁皆留了圆孔,祁旦缌想要知晓如今自己身处何种境况,自然不能掉以轻心;隔着圆孔望去,确实黑黢黢一片,只有点点微弱的光影,并看不清有甚么,祁旦缌刚要收回视线对面忽现一只漆黑深沉的眼睛,祁旦缌心下一惊,猛然撤了回来,心跳极快。
那只眼睛幽亮漆黑恍若万年的寒冰,又似深渊寒潭深不可测;他们似乎离得几近,他清楚的看见那只眼中翻腾的怨恨和怒火,偏偏又有着一股艰涩的隐忍,眼白上布满血丝,惨淡的好似阴间厉鬼。
原来祁旦缌所在的马车上,临着囚着他木箱还有一只大木箱,那只木箱之中囚着另一个人。
祁旦缌平静之后,慢慢的又将视线移了过去,这次并未被吓到,那只眼睛静静看着这边,两个人是极近的,祁旦缌眨了眨露出善意的微笑,又想到他看不到,有些讪讪的转了一下眼珠。
想到两人同是落难之人,祁旦缌心中便有种找到伙伴的感觉,轻轻的敲了敲木箱,那边许久之后也没动静,只是那只眼睛死死的看着祁旦缌;待祁旦缌无奈要放弃时,那边忽尔传来微弱的“嘟嘟”声,祁旦缌大喜,整张脸几乎要贴到木箱壁上。
“为何我们会被囚在此木箱之中,你可知晓?”祁旦缌急切的问道。
谁知这话刚落下,背后的圆孔中便有尖细的的木棍捅了进来,祁旦缌被刺到伤口,失声惨叫了一声,阵痛之后便觉得伤口裂开,滚滚的有灼热的血留了出来。
外面有人粗暴的吼道:“不许讲话!再说话便将你的舌头割了!”
祁旦缌咬牙忍着,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却再不敢发出声音;等他终于缓过来之后,再看去,那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想来那人也是知道会有苦头吃的,他便也躺了下来,目光游散在漆黑狭窄的箱子中,对自己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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