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掌门人站在房顶,看着雷华像一头被困的狮子,挥着剑在人群中厮杀。刚开始他还能勉力支撑,约莫两个时辰以后,他就渐渐感觉体力不支。那条受伤的腿流血太多,已经失去知觉,只能用那条完好的右腿,拖着伤腿苦战。众人慢慢的也发现他腿受了伤。专攻他下盘。雷华左右躲闪不及,竟叫一个灰衣弟子用长矛再次刺进左腿那受伤的地方,那灰衣弟子好不容易得逞,当然不肯就这样放过他,又上前挺近一步,转着那长矛,矛尖在他腿中旋转前进,几乎一直遇到腿骨不能再继续刺穿,灰衣弟子仍然不肯罢手,推着长矛又向前两步,雷华只好随着他的步伐往后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一咬牙,猛的向后多退两步生生将那长矛从小腿抽离,刹那间血流如注。那灰衣弟子猝不及防,正待再次发招,已经被雷华突然从背后取出的大刀削了脑袋。他趁空给左腿点穴止血,只是血虽然不怎么流了,可是他的左腿也走不动了。剑法讲究的是灵活飘逸,挥洒自如,如今他连走都困难,何谈灵活?何谈飘逸?他索性扔掉手中的银剑,席地而坐,双手举刀,以逸待劳等着敌人来攻。
那些人早已杀红了眼,现下又见他行动困难,更是斗志昂扬,是以雷华刚一坐下就见各种武器从头顶招呼过来。他虽然修习的是剑法可是在走江湖的过程中,也慢慢领会到刀法的一些使用精髓。他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手背贴着头皮,手面贴着刀身给右手助力,右腿足尖点地,忽地腾空而起,随后在空中绕到这些人身后,从后前方一口气将二十余人的脑袋砍落在地。一个粗褐短衣的年轻小弟子应该是刚入门不久,被吓得尿了裤子。雷华腿脚不便,这样在空中飞行很是消耗体力。他把右腿勾在这个小弟子的脖子上扶着左前方一个小道的肩膀,快速提刀绕了一个大圆弧,刀光火石之间,又是几十个人头落地。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又稳稳坐回刚刚的地面之上。
如此这般杀将到天色大白,苍穹派府门大厅里的尸体摞了两层,还不停有人踏着尸体而来。雷华一直盘坐在地上,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左腿隐隐还有血渗出,失血过多让他面色发白。所幸上来攻击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弟子,除了左腿,他也没受什么大伤,只是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些人要一点一点消耗他的体力,最后再将他一举击杀。
在雷华又砍掉一个小和尚的左胳膊的时候,那在房顶观看了大半夜的各派掌门人终于飞身下来。他短暂地闭了一下眼,心道:终于来了。
小弟子们看到自家掌门,纷纷退后。那些人道貌岸然的君子们,当然不可能直接开战。一个白眉老道,抚这他那长长的胡子,一脸正气的说:“你们暗门这些年以各种鬼祟手段要挟于我等,如今更是灭了铁剑门铁门主一派,当真丧尽天良,如今我各派正义之士誓要为中原武林灭了你这恶贼。”
雷华用刀撑地,借着刀扶着,勉强说:“白道人这般大义凛然,也不知道冤死的令师兄在九泉之下看到会不会感到欣慰。”
那老道被揭了短,当下恼羞成怒,提剑便刺。其他各派掌门为了防止被当众揭短,也都不遗余力地施展绝学。雷华看着这些伪君子一阵好笑,他们要不是德行有亏,怎么会这么容易受暗门要挟。而且暗门从来没有让他们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让他们为暗门发展大开方便之门而已。可是他们居然集体背叛暗门,出卖鸿楼,鸿楼一夜覆灭,那些楼里的姑娘难道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吗?!如果不是他们姐姐也不至于嫁给仇人为妻!
思及此,雷华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左手撑地,右手拿刀像这些人下盘砍过去,身体倒立,右腿运足力气对准脑袋踢将过去。这些人都以为酣战大半夜,加上腿又受伤,他此刻不过是强弩之末,未曾想他还有此一招,有的躲过了上方没有躲过下方,有的躲过的下方没有躲过上方,只是他毕竟受了伤,又血战半夜,所以众人都伤得不重。这些道貌岸然的掌门人确实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又招呼门下弟子上前攻击。
刚刚那一下虽然击退各派掌门,可是他的左腿又开始流血不止。这些小喽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们现在每个人都上前攻击一下便撤退,轮番进攻,他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不一会儿地上已是一大滩血迹。失血过多让他一阵头晕,一个疏忽被不止从什么方向来的剑刺破了右胳膊。这好像是一个开端,紧接着他又被一杆长枪刺到肋,后来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刀枪剑戟刺到他身上,他只能尽力把那把大刀越挥越快,好让自己尽量少受一点伤,可是那把刀却是越来越慢,他受的伤也越来越多。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好像看到了母亲在向他招手,慈爱地笑着,一如当年。他好想就此倒下,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突然,父亲严厉的脸出现了,好像在指责他的懦弱。不!他不能死!他还有大仇未报!
他勉力站起来,正好叫人钻了个大空子,一把大刀往他胸口砍过来。他避闪不及,只能放下手中的刀,两手握住那把往他胸口砍过来的刀,他几乎听见铁器摩擦骨头的声音,手上的血一直往下流,他发了狠,直接借着坚硬的手骨,施加内力,把那把刀拦腰折断,用那刀的上半截往前一挥,划破那人的喉咙,大股的血溅到他脸上,和着他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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