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之中,老鬼扬起一阵黑风,染血的暗蓝色袍子随风鼓动,一连串的白骨从嘴中吐出,那一个个白色的骷髅头,上下咬合着森森白牙,凶神恶煞地如箭雨般向他们劈头盖脸的冲来……
季白头皮发麻,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间一双手开始发颤,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又不突兀的手指准确的适时的握住他的左手——
耳边传来平平的两字:“无碍!”
洛夜右手挥着黑色衣袖,面无表情的幻化出一柄银灰色大刀。月色下,大刀闪着幽蓝的的光,刀刃锋利,寒气逼人。他挥剑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季白看到,身前迅速形成一个幽蓝色的气流墙,而那些骷髅一个个撞来,惨叫声不断,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季白回过神来时,自己已和洛夜悬在半空之中,他看到洛夜扬起那把神兵利器,简单粗暴的向下一劈——
那老鬼惊恐万状地瞪着眼珠,不想气数已尽,焦躁的想要逃命,可那剑掀起的气流像长了眼睛一般,直至逼近,那鬼尖啸一声,身形被劈成两端,一个飘渺的影像从中飞出。
“幻境!”洛夜淡淡的说。
看傻了的季白回过神来,连忙递过袖中的镜子。
洛夜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皲裂,偏过头去,吐出二字:“你来。”
季白愣了愣,没有动。
“只有你能使用,你难道……还不会??!!”洛夜终于说出超过两个字的话,有点伤脑筋的看着呆愣愣的季白。后者尴尬的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尖。心里却想,难道他该会?!
洛夜挫败的说:“直接劈了。”话音未落,手上的剑再一次扬起,干脆利落的像那虚影划去——
嘎,夜鸦尸体落地,黑羽撒了一地。
“……”怎么回事?那老鬼最后的一魂一魄居然不见了。
洛夜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莫非是被其它精怪吸了去?细长的眼睛瞬间审视着那颗硕大的槐树,这地方确实不太平。
“这只老鬼身前高居宰相之职,手握大权,结党营私,除忠良,养奸佞。眼看时日无多,舍不下手中的权势,不知从何听到以处子初潮之血炼丹,待九九八十一日后方可服下得以长生;不想世事难料,眼看时间将至,竟被自己偷情的小妾毒死了。
槐树精拜见七爷、八爷!”那颗大槐树化出原型,一个矮胖胖的老者模样,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又着急辩解:“它可不是我吸了的。”
洛夜扫了一眼槐树精,没说什么,兀自向其中一间房间走去,屋内正中间放着一个炼丹炉,血腥味逼人,而炉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他弯身拾起一物,转身离开。
“回府。”说着,洛夜拉过季白的手,化作一缕黑雾融入月色之中。
季白的府邸和洛夜的府邸相邻,中间紧一道墙相隔。外面就是幽都最繁华的地界。
此时,洛夜自然的跟着季白进入季府。
“你怎么看?”季白看着坐在另一方的那鬼,他那双手优雅的端起釉色茶杯,低头品茗,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不注意还真不知道他刚刚说了句话。
“……”季白低头仔细回想了那槐树精的话,顿了顿,开口道:“应该没那么简单。”
对面的鬼眼角眉梢都没抬,兀自喝着茶水。
季白福尔摩斯模式大开,脑中咬文嚼字半天,终是开口:
“一个宰相,能坐到如此位高权重的位置,想必经历的明枪暗箭、阴谋诡计多不胜数,心中怕是早无相信二字,警惕性也非一般人可比,而在他一心以为将要大功告成得以长生时,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小妾以下毒这种小手段毒死了。那也太蹊跷了不是?而身为奸佞的宰相,恐怕自己的敌人也不胜枚举,第一个便是当今圣上,还有那些忠臣及被他害过的人,这些都有嫌疑。当然首先可以从那个小妾开始查……”
洛夜终于抬眼瞥了下那个还在滔滔不绝的家伙,唇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你跑题了。”
“?”季白差点栽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什么意思?”
“你、认、为、一、魂、一、魄、到、哪、儿、去、了?”洛夜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长句子。
“啊?”季白摸了摸鼻尖,看来自己还没有自觉现在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勾魂使者,现在只能管人身后事了。心虚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有些懊恼,我这是心虚什么?
“你说话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洛夜皱了皱眉,似乎很不习惯。
“额!”你爷爷的,这可是自己为了照顾你这古人说的这么有水平的话。季白心想。
“明晚再去。”洛夜丢下这句话,迈着长腿向门外走去,那面瘫似地脸上微笑一闪而过。
“季大哥。”小豆丁糯糯的嗓音传来,一个炮仗般向季白的怀中冲去。
咦?自己飘起来了,谁揪住了他的脖子?小鬼把头扭了个180度。皱起眉毛,又是这个可恶的黑面神,张嘴咬向那只抓自己脖子的手。
“诶,小宝。”季白看着那只刚刚出门的鬼又返回来了,而且还揪着小宝的脖子,吓了一跳,连忙飘过去抱住小鬼,疑惑的说:“洛兄,还有什么事?”
洛夜没有回答,瞪了瞪那只小鬼,转身跃入黑暗中。
“?”季白望着那只莫名其妙的鬼,这是什么意思?他抱着小孩儿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果子给小孩儿。
“小家伙,你怎么来了?”季白的心情不错,这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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