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样的曲子才适合在下?”齐琰好奇。
“……”贺榆洲无奈的望着齐琰,叹气:“……虽然这不是我特长。”
自言自语的说着,他四处望了望,借着月光从不远处摘下了一片适中的叶子,轻轻擦拭了上头的露水,抿在了嘴间。
曲调悠悠,带着欢乐的节奏莫名让人舒畅,但舒畅之后又带着点点缠绵,丝丝紧缚的感受,奇特的曲子。
一曲吹完,贺榆洲舔了舔唇道:“这曲子才适合你,看似欢快,心底却始终有着束缚,看见你这个人我都能想到,你以前是怎样的了。”
“哦?”齐琰轻笑:“那瑜儿说说,在下之前是怎样的?”
“你的身份和来历经历是迷,但你这个人却是暴露的。”
“表面在笑,万事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看得清楚明白,很多伤痛你似是会一笑置之,但实际上你只是隐藏在了心里,并没有表露出来……”
贺榆洲敛眸,他没有忘记救下男子的时候,伤得那般重他却在调笑,都疼得冷汗淋漓了,却没有呼喊一声疼痛,这样的人,隐藏的太好了,很容易让人忘记其实他也是会痛会伤的。
齐琰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瑜儿将我看得这般通透。”
“你并不难懂。”贺榆洲转动着手中的树叶轻笑。
齐琰讶异:“可是很多人看不清在下。”
“那也许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隐藏的更好吧。”贺榆洲道。
齐琰心中激荡,表面却显得很是淡定,他微微点了点头,恰有其事般的道:“那确实。”
贺榆洲回头瞄了他一眼,齐琰一震,这一眼似是将他一眼望尽了一般,他不由收敛了笑:“瑜儿将我看的这么通透,那瑜儿自己呢?不说说看吗?你的过去……”
“过去?”贺榆洲眼闪了闪,想到了贺府的那个小院子,只有温秋蓉、小睛和他三个人的小院子,成天在院子里东翻西找的找吃的,又或者和小睛东躲西藏躲商卓君的寻找,被找到可能就面临着挨打,再或者就是贺樽回来的时候,他被叮嘱要离的远远的,别出现在贺樽的面前闹了他的心情,再有就是和温秋蓉在一起的时候,被她教导如何更像一名女子。
想到这些,他沉下了面色,他的过去没什么可谈的。
他本不想说,但抬头接触到齐琰那温柔而期待的目光,拒绝谈及的话却硬生生的梗在了喉咽里,吐出的话转了一个弯,成了询问:“你……很想知道?”
齐琰微笑点头:“想。”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贺榆洲沉默。
许是今夜月色太过朦胧,又或许是齐琰温柔的目光太过坚定,本是要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缓缓流露出了口:“我曾有两个过去,一个黑暗至极,一个……温馨虚幻。”
齐琰讶异,贺榆洲道:“黑暗的过去是他人给予的,温馨的过去或许是苍天可怜我而给予我的一场梦,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齐琰敛眸:“那……瑜儿喜欢哪一个呢?”
贺榆洲沉思,半响摇了摇头:“两个我都不喜欢。”
齐琰一愣,贺榆洲道:“黑暗的过去令人窒息,虚幻的过去没有真实感,也许它从来不属于我,所以,我都不喜欢。”
齐琰抿唇问道:“瑜儿说黑暗的过去是他人给予你的,可是受欺凌?”
“欺凌?”贺榆洲嗤笑:“也许比那还要凄凉,我自小就要学习一些本不该我学习的东西,自小就像个多余的存在……在那个地方,我找不到我的位置,所以,长大后,我被抛弃了。”
贺榆洲苦笑一声,温秋蓉让他嫁人,可不就是将他抛下么。
齐琰低了低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现在,瑜儿不是好好的么。”
“是啊。”贺榆洲笑:“也亏的挺过来了,当初被抛下,差点去了黄泉。”
“多亏了一个人救了我。”
齐琰一愣,贺榆洲道:“那人救了我,却不曾留下他的姓名。”
贺榆洲轻笑,脑中想起那名神秘的九公子,回头看向齐琰道:“说起那人,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
齐琰闻言挑眉,贺榆洲道:“都是一般的轻浮,喜欢用以身相许来衡量恩情。”
齐琰轻笑:“以身相许可不是对谁都能许的,或许是对瑜儿你情有独钟呢?”
“……”贺榆洲敛了笑意,忧愁了面色。
“……”齐琰一愣,转移了话题:“所以呢,那位……恩人……你怎样看?”
“与你一般,虽然口吻暧昧喜欢调戏于人,但不曾真正逾矩,我曾失明几天,那几天都是那男子在照顾我,但……从未对我有过不规矩的行为。”
也因为此,那人始终没能相信他是男子……
“可他在救了我帮了我之后,消失了。”贺榆洲叹道,声音带着失落。
齐琰微微一愣,心情没由来的好:“可是惦记他了?”
“我从未见过他的样貌,也未曾知晓他的名字,今后便是遇见了,可能也会与他错过,他的恩情,我怕是难以还了。”
“而且,他要的我也给不了。”
“那可不一定。”齐琰应道。
贺榆洲奇怪的看向齐琰,齐琰忙转移话题问道:“他为何消失?”
贺榆洲摇头:“不知道,他将我放在了这河口村就离开了,他曾问我恨不恨过去那些逼迫伤害我的人,问我要不要复仇。”
贺榆洲道:“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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