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从温折身后转出来。见他的第一眼,温折就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瞎了,怎么没见到这么显眼的大靶子?
那人罩着件颜色明艳,上有大块大块红绮黄绣的斗篷。红是大红,黄是鲜黄,斗篷的底色又是雪白。这莲蓬衣实在毫无美感,唯一的作用大概就只有现眼了。
温折看了此人两三秒,实在忍不住联想到了白米饭上盖着一层鸡蛋炒柿子的效果,不由更觉得自己失明的彻底。
那人把斗篷上的兜帽放下来,露出一张忧郁的愁眉苦脸:“唉,不怪温道友。在下裴阡陌,炼气六层,比较擅长偷袭……我现在出声了,温道友能见到我吗?”
温折:“……”
这么看来,还在未露面的那个就只有可用先天神识的齐恒远了。
裴阡陌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人也长得无精打采,但竟然意外的热心。先是主动请温折落座,又给温折添了一杯茶水,很有招待客人的劲头。
而一旁的沈徵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突然出声道:“现在已经正午了,那废物还在睡觉?”
欧阳贺也搬了凳子坐到温折身边,似乎想跟他细细的说会儿话。听到沈徵的问题,头也不回道:“正常睡觉当然要不了这么久,但他这次出行可是带了两个美婢。干柴烈火,还要我解释吗?”
沈徵的脸上出现一种嫌恶的表情,她重新闭上眼睛,冷淡的给齐恒远下了个定义:“渣滓。”
温折听到这番对话,表情不由有些微妙。渣滓这词也许有点说重了,但在马上要出行的关头还有心思跟人共赴巫山,那个可能的同族不是没心没肺,就是太洒脱无忌。
说曹操,曹操到。温折刚和欧阳贺讲完自己的目的,两人刚刚翻开地图,门就被人大大咧咧的一把挥开。一个神色虚浮、眼底微黑,一看便知沉湎于酒色之中意志不坚的青年就露了面。
这大概就是齐恒远了。
温折暗暗的打量了他几眼,只觉得此人天生就是照着“纨绔子弟”四个字长的。只差没有给左脸刻上“花花”,右脸雕上“公子”。
裴阡陌走上前去想把屋门重新关好,却被这青年迎面重重的撞了一下。齐恒远被撞的后退了几步,连连四顾大惊小怪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没事撞我一下?”
“是我……”裴阡陌看他不断转头却始终没有正视到自己身上,不由弱声弱气道:“我在你正前方,能看到我吗,能听到吗?”
温折:“……”
齐恒远茫然的睁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走路怎么不注意点?撞了人也别跑啊,找半天都没找着……”
裴阡陌绝望道:“我一直原地站着没有动过……”
旁观了全程的温折叹息着问欧阳贺道:“欧阳兄,裴道友的是不是体质有异?另外,裴兄和齐兄有哪个是今天刚刚加入队伍不成?”不然怎么冷不丁撞到人了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温道友多虑了。裴兄和齐兄一直就在小队里啊。”真难为说这话时欧阳贺还能挂着他那一脸镇定的笑容:“至于裴兄体质的事情是他个人的私事,我和沈道友总不太好多问,温兄你说是吧?”
关于裴阡陌的古怪之处,温折也没想过一问就能得出个答案。倒是齐恒远和裴阡陌一直做队友这点让他有了点明悟:也许沈徵还真没说错,就目前来看,齐恒远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了。
这草包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拿起茶壶,对准壶嘴就咕咚咕咚长灌一气。等喝够了放下壶,他才突然惊觉自己身边坐着个陌生人,目瞪口呆道:“诶,这谁?我怎么没见过?”
温折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纯天然的二百五,一时间都有点痴了。
倚墙的沈徵响亮的冷笑了一声,欧阳贺倒是习以为常:“这位是刚刚加入的温折温道友,有了温道友,五人的配置也就齐了,咱们这便可以入落日森林一探究竟了。”
“什么?”齐恒远大惊失色道:“我们要去落日森林?”
温折:“……”
这下子连欧阳贺都不得不服气了。他明显的卡住了片刻后,和颜悦色道:“齐兄和我们过来,不就是要寻落日森林里的霸王植吗?或者说,齐兄你原本以为咱们要去哪儿?”
“当然是日落森林啊!落日森林的危险性那么高,我才炼气六层,是有多大的想不开才会进去?天下美好的东西这么多,我干嘛过来自讨苦吃?”
欧阳贺的神情已经变得关悯又温柔,温折奇异的觉得他的语调跟兰馨哄孩子时颇有相似之处:“齐兄啊,日落森林在东边。这一路走来,齐兄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哪能知道哪儿不对!”齐恒远抱冤叫屈一般的睁大双眼扬声道:“我安安心心的跟你们过来,还以为你们靠谱呢!”
“不用乱栽黑锅。”沈徵的耐性终于到了极限。她站直了身体,雪亮锋利的目光直扫过来:“齐恒远,在书院里看错小队征集信息的人是你自己。事已至此,废话不必多说。要么你和我们一起入落日森林,要么你收拾东西自己滚。我倒很希望你做第二个选择,免得哪天我忍不住你这腻腻歪歪的态度,把你一刀砍了。”
胡搅蛮缠也怕凶的横的。齐恒远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你别动手啊,我还是跟你们进落日森林吧。这两个森林离着那么远,我哪敢自己一个人过去啊。”
听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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