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我正给昂立洗澡,听见窗外有人争吵。恍惚间,觉得那个声音有些像林豫,细听片刻却没有起初那么笃定。
犹疑了半个多小时,我终究没忍住,穿上大衣匆匆下楼。
冬日里,永远刮不完的北风,瞬间将我吹透。我呼着白气,紧了紧衣襟,独自在楼下久久徘徊。天地间,冷风萧萧,空无一人。
地面,一片白雪皑皑,没留下一丝痕迹。
忽然,程子初从黑暗中蹿出。他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微微流血,装作有气若悬丝的说:“送我去医院!”
我本不想理他,思忖片刻却又把他送到医院。简单的手术后,他看见我并未离开,面露喜色。待到医护人员离去,他说:“你是在乎我的!所以你才送我到医院,又留在这。”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送你来医院,是因为你的血弄脏了我的衣服,我不想因为你的破事惹自己一身麻烦。留下,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两清了。”
他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的伤?早知道会这样,我何苦为你受这伤。”
为我受伤?程子初,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硬联系到我身上。我起身离开,程子初在我身后,狠狠诅咒:“你不关心我,难道就不关心现代?白一城,你会后悔的!”
他的话令我一时摸不到头绪,只当是他是口不择言的疯话。
回去后,却见楼下血迹斑驳,直到我家门前。忽然没来由的不安涌上心头,我开始细思刚才种种。出门时,地面白雪皑皑。见到程子初时,我已在小区门口,离家甚远。那这血又是何人所流?
此后的很多天里,我的日子相对平静。直到某个清晨,在一家早餐店门口,我遇见出门程子初一家。
见到他,顿觉得失了胃口,转身走向别处。
他欲言又止,急忙送家人上车,追到我身边,问道:“你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
他又说:“其实,我原本并不想那样对他,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话莫名其妙,我径自走开。他缓步走在我旁边,说:“你相信吗,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信。”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说。
我嗤之以鼻,早知当日,何必当初,这该是我说的吧。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后你又用钱羞辱与我。一次又一次,你做的决定令我发指。
我已经猜不透此时此刻你是否又在演戏,也罢,我累了不想再猜。
那天下午,一个疯婆子闯进我家,不由分说摔给我一个耳光,瞬间我有些发懵。
她破口大骂:“你不要脸,勾引我老公!”
昂立冲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却被她一脚踢开。我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她,似乎想起她是谁,她就是程子初办公室的那个女人。
我对他吼道:“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你还配和我讲尊重?你不就是为了钱吗!”说着,她拿出一叠钱摔在我头上,之后开始疯子一般的砸着东西。
在她拿起林豫送我的吉他时,我暴怒不止。可是一切已经来不了,吉他变作零星碎片,散落在地。
我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报警。
在审讯室,再次见到程子初,他神清气爽的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早上时深情款款。疯婆子见了程子初,楚楚可怜的委屈哭泣,却没有丁点眼泪。
我冷冷地笑道:“很会演戏吗?刚才砸东西的泼辣劲哪去了?”
她哑口无言,却被程子初故作心疼的抱在怀里,大秀恩爱。程子初对我扬起眉毛,我只觉好笑,程子初,你以为我会生气?笑话,我白一城当真没那下贱。
我兴趣十足的看着他们,手机却响了起来,接听后是褚浩。原来,刚刚手机不知触到哪,拨到他那。他听见电话里混乱不堪,于是拨过来。
我一副甜蜜到死的表情,和他说着情况。之后各种撒娇发嗲,听得他以为我中邪了,而程氏夫妇却气的牙痒痒。
调解了近三个小时后,走出审讯室时,已近黄昏。房东得了两倍于物价的赔偿暗自窃喜,程氏夫妇也好不甜蜜。
而我,孤孤零零一个人,如果此刻有林豫在,我是不是就会如此狼狈。
一时失神,与路人撞个满怀,不及思索连忙道歉。却听见栓子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的说:“褚浩打电话说你有事,我过来瞧瞧。”
我开始埋怨褚浩的多事,倍感气恼。栓子一直盯着我脸上的掌印,试探性的伸出手来,却被我迅速躲开。
他的悻悻的将手放进口袋:“没事我回去了。”
我心生一计,拉住他向程氏夫妇走去。之后环住他的腰,一脸挑衅的对疯婆子说,“这是我男朋友,你觉得我是瞎了眼么,会看上你老公!”
栓子和程子初,对比鲜明,一个是令人暗自心悸的忧郁系王子,另一个则已近中年。我看到程子初微微皱眉,心情极好。
程子初,我们之间关系应该就这样撇清了。
疯婆子看着程子初,暴怒着向我扬起手来。手未落下,已被栓子擒住,栓子推开她,冰冷的说:“你动他一下试试?”
她脚下一滑,跌倒在程子初的脚边,程子初却没有扶她,依旧眉头紧锁。她哭了,伤心哭了。
一时间,我只觉她可怜,虽然她做事很过格,一切却是因为爱。既然为爱,我又如何计较?
只是,她爱错了。女人啊,爱对与爱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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