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深想这些问题,每每想到,会及时的转开心头的注意力。
他转身沿着湖边跑下去,身后拍婚纱照的男女,还在亲密的依靠拥抱,将各种友爱的画面定格下来,那就是幸福的时刻。
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这话说的是没错,要是觉得有错的人,可能是对感情过分强求或者无从所求,所以觉得那种两个人你爱我我爱你的幸福爱情与自己无关。
当突然慢下脚步,他的胃痛又犯,在迅速的扑向栏杆站住,他咬牙隐忍突如其来的痛苦折磨。
这一刻最无助,假如身边有一个人,有一个像那种相依相伴的夫妻情侣,那么他就不会那么无助。
原曲凡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帮,他尽的是朋友之义;
关依琳能做的她会尽力去做,她尽的是亲人之情。
那么剩下的呢,卓啸,他算什么?是朋友?不可能,哪有这样的朋友,给他那么多钱,懒得过问他拿钱去做什么?
痛苦是一时,那么心结呢,心里存着的事呢,会持续多久?
这些问题,他都能想得到,但他解决不了,那是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它不像工作上的事,实在不行,还能拿钱疏通打理,偏偏人的感情,那是关于心里求的真真假假,其若假一分就是伤,而若狠一分则是害,它不能用钱去平衡。
他想不明白,自己缺少感知温情和需求温情有什么必要联系,要说可怜,可他不是一无所有,那为什么还会觉得身处的境地里如此冷清?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以充实内心空出来的洞,当痛得忍不住,他低下头,任由汗粒滴下,滴在坚实坚固的地砖上。
扶在栏杆上的手,绷得死紧,面色惨白得吓人。
“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经过的路人,一男一女,女的好心询问,他们看到面无血色的男人,他似乎很痛苦。
关泽予摇头,他隐忍着,固执松开了握在栏杆上的手。
两个人得到冷漠的回应,他们讪讪的收回好心,兀自手牵手离开。
关泽予看着两人自然而然牵在一起的手,他闭上眼,晕了过去。
其实很容易区别开来,两个人和两个相爱的人,它们的意思之所以不一样,那是因为其中有两个字,那是相爱。
他躺在病床上,睁开眼,晚上的夜色,阴沉沉的自四面八方扑来。
原曲凡从外面进来,他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哦,还好。”
看到满脸担忧的人,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得胃病的事,关依琳不知道,当然面前的人也不知道。
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关乎外人造成的痛苦,他隐忍熬过了两年,今天晕倒,纯属意外。
原曲凡端来一杯温水,他问,“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是不是病了?”
接二连三的追问,让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你刚去问医生了?”
“嗯,说是消化不良,你中午也没吃不好的东西啊?”
关泽予暗松一口气。
“是吗。”
他想,那也不是严重致命的胃癌,还不致死,因此没必要众所周知。
他坚持离开了医院,原曲凡劝不住,等把人送回了庐园,他即刻离开,说是有人找,必须赶过去。
他独自走进家门,身子好像被抽去了一半活血,整个人虚脱得无力。
在吃了几口饭后,又进入书房,忍着不适,坚持工作到十一点。
周一两家企业的合作大会就要开始,经过一番推理分析假设,他多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不能两厢闹僵,那就只能顺应的握手言和下去,只要两两打不起来,估计只能将就平衡。
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了冠鹰副总,那是特意聘请来从进来就开始掌握有冠鹰百分之三股权的阳旭谦。
之前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追查这个人的底,关耀聪说此人可靠,他直接把人调到了管理层最高处,那原本是留给大儿子的位置,冠鹰副总裁,其执行权利仅次于总裁。
阳旭谦居然还没睡,他回复了邮件,只问,“确定要这样子做?”
“好歹映辉也是最大的合作商家。”
关泽予看着那几个字,最大的?不如说如今在海市没有哪一家公司能与映辉抗衡,我们不好跟人家明目张胆对着干,既然互相照应,那么就该互惠互利。
善谋者的说辞总是这般好听,难道说映辉就甘居于后,就没想过要翻身跻身在前?
这答案不言自明,只不过是没有人去说破,也不敢说破。
他懒得搭理大晚上还在工于心计的男人,事情再重要,也得先睡醒了再说,天踏下来,还有高楼顶着。
他转身走到了床上,随手把台灯一关,卧室顿时变得黯淡无光,就窗外还有一丝丝的星光,那真的是星光。
他第一次发现夜晚也可以这么美,淡淡的月光伴随浅浅的星辉光芒,两厢融合在一起,织染了夜色的无边旖旎与温柔。
他靠着床头好久,也不睡觉,就这么望向窗外发呆,难得宁静片刻,要不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原曲凡问,“睡了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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